他知晓自己今日在宴会上已经触犯了威,惹得皇帝不快。
可皇帝却出人意料地并未责罚他,也未牵累沈家,这已是莫大的恩赏了。
可即便如此,却没有人能摸透皇帝的心思,如是这般才最是令沈佺忧心。
他已经准备接受父亲的训斥了。
沈佺一直背对着他,看着一室的藏书,许久未发一言。
随后他就听到了父亲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怔然良久,他忽然觉得父亲似乎苍老了很多。
沈家一门能人才子辈出,出将入相,颇得皇帝器重,累世三代蒙受皇恩,人人钦羡。
可外间人又怎知这其间的甘苦?三代蒙受皇恩,既是上的恩荣,却也是一世的负累。
父亲已年近花甲,却仍要背负这样的重担。
可他却毫无办法,枉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拖着一副病弱的身体,却无力替父亲承担什么。
一丝愧疚涌上心头。
沉默了许久,沈佺终于缓缓开口:“阿恂,你是何时认识长宁公主的?”
沈恂一怔,他以为父亲会责骂他,未想到父亲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像是与他回忆往事那般,与他对坐谈心。
思忖了半刻,他竟有些不好意思:“也……也谈不上认识,只是去年的时候,冬至那日进宫赴宴,偶然见过一次。”
沈佺“哦”
了一声,道:“那她对你……她与你可曾过话?”
沈恂微微垂下头,声音更低:“不曾,她见到我,只望着我微笑,很快便离开了。
只那一眼,孩儿至今难忘。”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
沈佺又问。
沈恂道:“她有些怕生,又不敢见人,孩儿觉得奇怪。
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才告诉孩儿,她就是已被陛下冷落了多年的长宁公主,废后何氏之女。”
“哦。”
沈佺点点头,又蓦然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何苦生在帝王家!”
沈恂依稀记得,她看他的眼神里藏着一丝惊喜,又有一丝忐忑,还有几分害怕。
她的眼睛,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不带任何深宫女子的痕迹。
她从不敢与人多一句话,唯恐招来祸端。
她幽居深宫,被人遗忘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生生耽误了大好青春,沈恂不禁有几分心疼。
他喜欢这样干净清纯的女孩子。
她就如一朵空谷幽兰,应该盛开在山间,而不是埋汰在这无情的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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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被拯救了。因为我需要一个地方发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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