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福身,请柳雪涛进园子里去。
柳雪涛看看这黑漆大门两侧贴着的一副对联,却是:
飞雪临冬红梅竞放,
朔风报岁翠竹争春。
于是微笑着点头,对陈苏氏说道:“你们家里倒是有些书香门第的样子了。
难道陈大富竟是个读书人不成?”
陈苏氏忙福身回话:“大少奶奶见笑了,这是民妇叫人写了贴上的。
原本是前几日立冬,之前那中秋节的对子已经被秋雨淋了滥了,大红纸经了雨水泛了白,看上又脏兮兮的着实不成个样子,才趁着立冬叫人换了。
民妇不懂书上的和私情,叫大少奶奶见笑了。”
“嗯,不管这对子如何,你能想到这些就比那些农妇们强。
这种时候,她们忙着搓麻绳纳鞋底还忙不过来呢,你却想着给自己家的大门口换一副对联。
可见你是个心思细腻的。”
柳雪涛点着头,抬脚迈进了陈大富的院子。
院子里收拾的极干净,也没有像其他农户家那样养了些鸡鸭鹅的弄的满院子都是鸡鸭鹅屎的臭烘烘的气味。
倒是真的种了一从竹子,迎门墙之后还种了一棵梅树,老梅枝干蜿蜒道劲,嫩枝条上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花苞。
看来用不了十天半月,这腊梅就可以开了。
到时候这院子里倒真的应了那副对联的景儿。
“大少奶奶屋里请,今儿这天阴沉沉的,院子里冷的很。
民妇已经准备了热汤水,请大少奶奶先用一口暖暖身子罢。”
“嗯,好。”
柳雪涛踩着院子里青砖铺成的地面,一步步走近那五间青瓦砖盖成的抱厦内。
屋子里用正气的青灰色方砖砌成的地面,堂屋正中间摆着一对半新不旧的太师椅,中间一张大八仙桌,全部用黑漆漆的油光锃亮,桌子上虽然没有什么装饰,但却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白瓷茶具,茶壶放在竹编保暖的篮子里,上面还盖着一块石青色绣花棉垫子,真是心思灵巧又极为享受。
两盆碧绿的兰草放在椅子两侧的小高几上,屋子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屋顶用青色帐幔吊顶,遮盖住了那些草席青瓦之类的东西,整间屋子都变得洁净起来。
陈苏氏见柳雪涛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屋子里却不急着坐下,忙上前来解释道:“听说大少奶奶要来咱们庄子上,外子赶着叫人把这屋子收拾了一遍,民妇与外子的铺盖以及平日用的东西都已经搬到了东跨院原本存放粮食的屋子里去住。
正房西里间已经收拾干净给少奶奶做卧室,另外设了临时的矮榻给两位姑娘休息用,也方便姑娘们照顾大少奶奶夜里要茶要水。
东里间给两位嬷嬷用,也方便嬷嬷伺候大少奶奶方便。
两边耳房也空了出来,大少奶奶看要安排谁住在耳房或者厢房,民妇这就去叫人安排被褥。”
柳雪涛听陈苏氏说话都极为讲究,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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