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内,合乎情理,屋内陷入短暂的静默。
炭治郎和杏寿郎都保持着坐在那里的姿势,凛光也是,阳光依然洒在地面,隔着一段距离凛光也能感受到那股逐渐靠近的热量。
他们也许是在思考下一个问题该问什么,也许是在猜想这个答案是否具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又或者是在揣测他所说是否真实,人类总是比鬼要更复杂一些的,凛光想,不论是性格,行事风格,亦或者脑袋都是,他们总是想的很多很多,想的很麻烦,凛光常常猜不透。
虽然大多时候他也会很难揣测出鬼在想什么,但凛光觉得那部分只是因为他的脑袋不够聪明,而不是鬼想的事情太多。
所以到底在想什么呢,凛光思考,揣测,推敲,心底的棋盘落下一颗又一颗,他在和自己下棋,在无形的棋盘之上,在脑子里,借此打这样的空闲时间。
他无声的等着,等着杏寿郎或是炭治郎能继续开口,给出答案,或是切换进下一个话题,好让他可以结束这样无意义的思考。
“鬼舞辻无惨,他果然已经,知道了祢豆子的事情了吗?”
炭治郎的声音拯救了凛光,男孩眨眨眼,看着逐渐靠近的阳光,稍微往后挪了挪。
果然提到了祢豆子的话还是炭治郎会更坐不住一些,凛光在心底敲下一颗黑子。
————
炭治郎不知道短暂的安静中凛光在思考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脑袋中经过了无限的揣测,他想问的太多,多到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也不确定到底该问出什么才是正确的,凛光是否会因为他们的问话而和他们产生芥蒂,他们是否能够获取到有效的消息,炼狱先生是带着重任来的,而主公力排众议的给了他一个和炼狱先生一起来的机会,如果只是关注自己,似乎不太妥当,他应当为更多人去考虑,但他似乎又很难真的对凛光表现出那么巨大的恶意。
轻缓的摩擦声,在询问之后凛光慢腾腾的朝后挪了挪,炭治郎这才注意到太阳已经稍微变换了角度,对于人类来说无足轻重,对于本就和他们靠得很近的凛光来说却已经足够危险。
似乎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让炭治郎有更清楚的认知,凛光是鬼,是和祢豆子不一样,和其他鬼不一样,却依然不是人类的鬼。
“嗯,知道了。
第一个能够克服了阳光的鬼,数百年从未出现过,以后说不定也不会有第二个,半天狗因此得到了夸奖呢。”
男孩抬起头,语气轻柔平缓,听不出太明确的消息,出现在视线中的是男孩的笑容,温柔又和善,和记忆中的没太多区别。
鼻尖耸动,所捕捉到的是巨大的悲伤,清晰又明确,脸上的笑容完全无法掩盖住分毫这样的情绪。
有一瞬间,炭治郎感受到心底突兀的闪过一种不适,那似乎是某种心虚的情绪,即使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些出现在锻刀村的上弦鬼是应当被斩杀的,他们吃了太多人,杀了太多人,在锻刀村也伤害了太多人,斩杀那样的鬼是完全正确的事情,这并非是会让他心中产生负担的过错。
但他依然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种自责,因为半天狗确实死在他的手中,而根据语气和现在的情况来判断,炭治郎能意识到,半天狗也是凛光所谓的‘朋友’的一员。
也许真的如此,之前是上弦三,后来是上弦六,还有曾经出现在他们眼前被时透斩杀的玉壶,那么上弦伍跟凛光的关系很好似乎,也很合理。
“他是我的朋友。
曾经是。
毕竟现在已经死了。”
一句接着一句,断句的痕迹太过清晰,磕磕巴巴吐出的语句听不出情绪,这让炭治郎无法从这种声音中判断出男孩的情绪,但至少那种味道依然清晰的笼罩着他,像是一场细细密密的雨,丝丝缕缕的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裹在其中,呼吸时都像是隔着一层雾气。
“空喜,积怒,哀绝,可乐,憎珀天,半天狗,大家都是朋友,既然老头子已经死了,也就代表炭治郎应该都见过大家了才对,应该给你添了不小的麻烦吧,不过现在也已经都结束了算是,平局吧。
不过还是有点可惜,毕竟没办法再一起玩了。”
这简直是对于内心的一场酷刑,炭治郎坐在那里,只是坐着,却是第一次的知道什么叫做如坐针毡,什么叫做如芒刺背,什么叫做如鲠在喉,他说不出一句话,做不出一个动作,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凛光,他知道他没有做错,但在凛光的面前,他却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