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睿正坐在窗边看著银灰色的云层,那种撕裂的剧痛便忽然出现了。
高耸的腹部变得沈坠异常,似乎有一种力量正从内部撕裂著他的身体。
柳睿踉跄起身,呻吟著推翻了手边的一只青瓷花瓶。
两个童子惊醒了来,赫然看见柳睿已倒在了地上,有蜿蜒的血流从他的裤管中流淌出来。
他们立刻明白了状况,其中一个推门出去报信,而接下来的一切,柳睿便都记不完全了。
几乎将他劈成两半的痛苦蒙蔽了所有的感觉,恍惚中他觉得有几个人冲了屋子里,其中一人将他紧紧抱住,抬回床铺上;而後是一阵开门关门的声响,以及说话的声音,自己下身的衣服便被除去了。
不知道那人究竟想要做什麽,柳睿强忍著剧痛,弓身捉住了那人的手。
“你要……干什麽……”
他断断续续地问,“不、不要碰我的……”
“你不要害怕。”
回答他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孩子要出世了,我是南海神医……”
依稀听见“神医”
二字,柳睿终於将手松开。
“你是男子,体内虽然有梭罗做的包衣,可情形并不容乐观,现在你必须镇定下来,按照我说的放松,呼吸……”
神医的呼气平静和缓,带著一种权威的安全感。
柳睿听著他的吩咐,努力调整了吐息的方式,等到略微适应了这剧烈的阵痛之後,他开始慢慢地感觉到,此刻留在他身边的人,并非只有神医一人。
“你……”
他努力著扭过头去,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视线虽然因失血与疼痛而变得模糊,可是这个人影,却已经熟悉到了令他无法忘却的地步。
“白……”
胸口一热,他喃喃地唤出这个名字。
“是你……”
那人影没有回应,只静静立在床边凝视著,仿佛一抹幽魂。
翻江倒海的疼痛中,柳睿吃力地露出了笑容。
“你是、是来……带我走……”
他气若游丝,“我那样对你……你还是舍、舍不得我……”
未竟的话,便全部融进了眼角滑落的泪水中。
结束罢。
过去的一切,便都以这场死亡作为界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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