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璀璨不置可否,那双眼睛实在太过冰冷,跟那种眼神对视一次便很难忘记。
安禾就是那日在崇岫书院的‘时务台’外,突然出现在华宗平身旁戴着面妙的女子,‘杀了她’三个字说得随意,至今忆起,依然不适。
“是我让他带你进甄府拿十株铁皮石斛的。”
安禾的神色始终冷冰,端坐着时,就像是一座精美绝伦的冰雕。
甄璀璨很敷衍的“哦”
了一声,总觉得此时才说这些很多余,她无法捉摸华宗平跟谁人的交情,也捉摸不透,他岂非就是神秘莫测之人。
等了片刻,安禾略有诧异,“不问原因?”
“我的好奇心并不重。”
甄璀璨随手掀开车窗帘往外瞧瞧,手臂一用力,拉扯到了伤口,她疼得倒吸口气。
安禾冷声道:“以后离他远一些!”
甄璀璨偏头一瞧,曼声问:“这是警告?”
“对!”
甄璀璨揉揉鼻子,笑了笑,笑得清清浅浅的,笑而不语。
“笑什么?”
安禾猛得射出两道寒光。
“实在好笑,好笑极了,”
甄璀璨笑得更愉快了,“我跟谁离得远近,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也决定不了。”
她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道:“最好的法子就是,你视而不见。”
安禾的脸色突变,变得极为森寒,令人胆颤。
甄璀璨并不骇,反而又笑了,道:“别这么吓唬人,怪费劲的,反正你也不会动我分毫。”
“谁说我不会杀你?!”
“会杀我,你就不会警告我了。”
甄璀璨怡然自得的一笑,在安禾被激到怒不可揭时,她又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适,就跟那日你像踩只蝼蚁般只言片刻的要杀我时,一样令我不适。”
安禾冷道:“你真睚眦必报。”
“也不尽然,”
甄璀璨很坦诚的道:“我认为‘报复’这种事情不能强求,也不是任何事都值得报复,不要费尽心机的处于主动,要顺其自然,遇到好时机就报复一下,找不到时机就作罢,别给自己负担,多行不义必自毙。”
安禾煞有介事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女,看了又看。
甄璀璨自然而然的微笑,慢慢的阖上眼帘,神色如常,不介意那目光盘桓多久。
过了片刻,她随手捊了捊发,突然道:“我的旧衣袍中有个纯金的梳子,你可曾瞧见?”
“不曾。”
“一串一百零一颗南珠的手链呢?”
甄璀璨继续试探,“一个雕琢精美的银镯子呢?”
她歪头盯着安禾,“一叠千两的银票呢?”
安禾冷道:“你的旧衣袍被烧了,只有一堆风吹就散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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