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张冲看了眼朱绍,正欲开口叫她,又突然想起她是个女的,遂改口道,“姑娘,你走得动不?走不动我背你上去。”
谢书安走在前头,闻声回头,居高临下地说道:“走不动就别上来,在下面等着。”
朱绍一脚踩上了小路,走在谢书安身后,说道:“我走得动。”
张冲尴尬地被他俩晾在了原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书安和朱绍的背影,也上了路。
山道上的积雪没有平地上那般厚,道上交错立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有的像是自然形成的,有的像是不知哪来的碎块。
约摸行了有半个时辰,谢书安停在了一片林子前。
“到了。”
朱绍随着谢书安走进林子,越过几棵树,面前顿时豁然开朗。
宽阔的坡道上,众多墓碑林立其间。
这些墓碑有的刻了字,有的只是一块无名碑。
部分碑前还有些败落的花束,相比是之前来供奉的人留下的。
墓碑不似朱绍在宫中见到的那样,这里没有高耸的碑文,没有镶金的石雕,只是一块块简单的、甚至没有经过进行雕琢的石块,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这里。
谢书安走到一块石碑前,伸手拔掉了周边的枯草,嘴里说道:“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他扫开墓前的雪堆,就地坐了下去,随口道:“今年来得晚了些,莫怪。
我都挺好的,你们放心吧。”
他分明没有叹气,话音里却带了千万分的忧郁,像是干涸的湖水,留了一地干裂,再无生灵经过。
谢书安就这么盘坐在墓前,一手托着半边脸,静静地看着。
他出生在北部,家里虽比不上那家千金万两的门阀贵族,但在当地也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公子。
父亲是当地的刺史,母亲则是同为官家的千金,夫妻二人恩爱有佳。
谢书安打从一出生,便在这样充满爱的地方长大。
他继承了父亲的聪慧,也继承了母亲的细腻,年过十六,便中了进士。
很快,京中便派了他进京领命。
但他天生傲骨,自诩要效仿父亲,为百姓谋福,遂请命北上,以文官之身,行武官之职。
村中人均称他是天降神童,予以大任救治百姓。
只是未想,一介浮生的命运,是生是死,是成是败,皆由他人定夺。
从云端坠入泥潭,只在一瞬。
那时,先帝昏庸,为修护城,令泰关百姓全员服徭役。
他不顾父母的劝阻,进京参奏。
本以为依他的天生才智,必能令先帝转念,怎料先帝竟是勃然大怒,削了他的职。
任他如何辩驳,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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