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寒亭看了看那枚乌黑血亮的木戒,对鹿鸣涧道:“‘沐晚’残党已放话江湖,要追杀你至死方休。
他们这番态度坚决,浩气盟其他人就算本与你无冤无仇,你坏了他们的大筹谋,也算是梁子结下了,日后若有机会,想来大部分人都不会介意给‘沐晚’帮把手。”
鹿鸣涧自嘲笑道:“看来我才数日不履江湖,却已名动天下了?”
陶寒亭看她还笑得出,叹道:“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但切莫大意。
你本是章敛亲徒,又已与浩气盟为敌,谈入谷是绝对够了。
但规矩不能乱。
你随我来,且去行最后一道‘礼’,之后歃血为盟,以后便是我全恶人谷兄弟的手足了。”
鹿鸣涧深深望着陶寒亭隐含忧愁的深邃眸子,心道陶统领为了恶人谷呕心沥血、日夜忙碌,确实比他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年长一些,都华早生了。
出得殿外,陶寒亭指着不远处的高峰,与围其盘旋而上的木栈道说:“从这上去,每一层都是烈风集的中心区;谷主在最巅峰屋内独居,无事之时不用去打扰他。”
鹿鸣涧点头称是,跟着陶寒亭驾风飞上半山腰。
烈风集上方盘山木路处,竟有一个巨大的木制风车,正披着月色迎风而转。
烈风集上,各种铺子都已关门了,但生活区、练功区、交易区等几隅仍旧人来人往。
画风各异的江湖客们肆意而活,或是勾肩搭背,或是嬉笑怒骂:
栈道边上坐着一白净柔弱的书生,正与一粗犷狂野的蛮夷人对坐弈棋;
熔炉前堆放着众多废铁,而一位露着曼妙腰肢的蒙面美女,正与一青紫皮肤的高大汉子站在锻造台前,二人各持着一烧红的大锤,叮叮当当锻着不知道什么武器;
还有一身穿红道袍的中年道士,模样滑稽地趴在地上,旁边是一穿着类似司易廷、所以鹿鸣涧怀疑她出身衍天宗的老年女子,两人凑在一处争得面红耳赤,围着的却是半块烧坏的龟甲……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鹿鸣涧看着他们,不自觉地想着他们每个人的故事。
陶寒亭看鹿鸣涧脸现向往,冷硬的面容露出一丝疑似的温和:“时辰尚早,这会儿的烈风集还是谷里最热闹的所在,再晚上些时候,该回家的回家,该去快活的也去了酒池峡。
这处也就安静了。”
鹿鸣涧好奇道:“酒池峡又是何处?地名倒是有趣。”
陶寒亭指向东北方向,但视线被环山所阻,看不到山外的情形:“米丽古丽的楼馆开在那边。”
“哦……”
鹿鸣涧因为秒懂而脸红,好在夜色深浓看不清楚。
这米丽古丽也是一凶名赫赫的大恶人,据说生得极美,天上少有、地下绝无,连章敛提起她的容貌也赞曰倾城无双。
可坏处在于,陶寒亭虽然说得隐晦,什么“楼馆”
,但鹿鸣涧早就听闻过了米丽古丽的事迹,话本传奇也没少读,早就知道所谓“红楼翠馆”
,干的正是那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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