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纤翠不满地夺过爷爷的酒碗,轻声道:
“爷爷!
看你,酒喝多了,又乱说话!
别对宝宝提起他娘,宝宝心里会难受的!”
“哦----哈哈,没事儿,没事儿,他每次喝酒都这样,没事儿,大家顾自己喝,红璃儿的菜做得很好啊!
来来来,大家一起吃!”
爷爷心知自己失言,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招呼大家坐下来喝酒吃菜。
红璃儿端着新出锅的菜肴经过我跟前,抬头涩涩地看了我一眼,又不动声色地为大家送菜去了。
穆姐姐郁郁地叹了口气,也只好在众人的招唤下入席。
白莫显最是不甘寂寞,方喝到肚热便叫嚷着要猜拳行令。
满桌的人都沸腾起来,嘻笑怒骂,高调低和,极尽热闹之能事。
每个人都刻意忽视着我的存在,竟没有一个人来理我。
();() 这四年来,这种情景已出现多次。
大伙儿早已熟识了我的心性,越是在没有人安慰的情况下,我越能独自走出忧伤。
精灵们对时间的感觉都是退钝的。
不知不沉,天已经暗了下来。
我们居然从早上一直喝到了临暮。
轩厅四周横七竖八倒了无数空酒坛,灿醉如泥的小关和小琳趴在桌上鼾声如雷;小迷糊浑身酥软地蠕动着,手指在我脸上虚晃,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红璃儿和纤翠喝得少些,也有了醉意,慵懒困顿地对倚而坐。
“宝宝,你还好吧?”
穆姐姐不敢有失,喝得极少,眼见众人烂醉,情势已不得控制。
只得无奈地摇头停杯环视,最终看向了我。
月光照进天井,洒满薄薄一层银。
我突然想起刚进崂山,在城门外小酒馆夜半兑酒的情景。
那一夜的月色,也是这般清明。
一晃四年过去了,再过几日又是一个十月十五,是我娘和我的死祭。
每当这个季节,临近这个日子,我便常常情不自禁地伤感。
我不知道还要为自己过多少个祭日,才能实现和娘团圆的约定。
想起无数个和娘共渡的艰辛却快乐的日子;想起那充满阴谋和罪恶,将我们母子生生逼向死亡的丑恶人间;想起爹爹和二娘的无情绝决;想起那摧断肝肠的十零散;想起初入竹林时,惶恐而诡异的遭遇;想起娘离开时让我敞开心怀原谅所有负了我们的人-------
无数零乱的片断画面,无数附骨汲髓的心伤情痛,折磨得我再也没了悲伤的力气!
“众人皆说清醒好,唯我喜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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