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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不敢完全肯定,平日里与骆银瓶闲聊,交谈,戏里戏外接触,相处,他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心里翻来覆去确认推翻推翻确认,好生纠结。
她到底是不是她呢?
韩月朗太纠结,便想出法子试探,也曾想过直接挑明,但又忧虑:若她真是跳舞的骆姬,变成如今模样,定遭过非人的磨难。
贸然提从前,会不会勾起她的伤心事,惹她难过?
便不敢直接问。
拐弯抹角提示她《凌波图》。
但骆银瓶似乎一直会错意,根本没往《凌波图》上想!
今夜醉酒,韩月朗反倒清醒了。
醒了,明白两封信没起作用。
亦醒了,她是不是她又有何重要,有何区别?!
窗外的月如勾,脉脉银辉洒在窗楹上。
韩月朗但觉胸中滋生之气浑然,滋生之情坦荡。
*
日月轮换,时走无情。
看起来再遥遥无期的戏,也总会到公映之日。
是日,《僧》公映。
骆银瓶是只丑妖怪,还带三分臃肿。
她不仅画了浓得辨不清面目的妆,还带着奇怪的假发,穿着色调和形状都骇人的衣服。
开场无人,雪山、草地。
一象一马在草地上踟蹰,取自《愣伽经变》的“世间众生,如幻象马,皆是假有”
。
(韩月朗之前说过,《僧》这部戏,没点文化的可能看不懂。
)
而后灯火渐黑,僧人出场时看不清面目,甚至连他僧袍的颜色都看不清。
僧人左右两手,一手摘一片雪,缝之,向上空抛洒,成天。
僧人又摘一片雪,剪之,向上空抛洒,成朵朵白云。
僧人抬起双手,仿佛拽住戏台两角,一抖,包括雪山草地在内的所有景色都映在一块布上,僧人提布晒景,再一挥,之前的景色不见,变成深蓝的天空、亮白的云朵,棵棵桦树突枝嶙峋,争着抢着戳向天空。
台下早已惊叹连连,鼓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大家才看清僧人的面目。
韩月朗穿着如雪如云一般白的僧袍,头顶上烧着十二个戒疤。
肤白貌俊,有一双好清亮的眸子,整个人就似大庙里雕出的白玉佛。
他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四平八缓,却似撞进人心的混天钟,绵长不绝。
欢快清朗的乐曲响起,正所谓闻佛声而五体俱欢,听梵响而六情顿喜。
紧跟着,女妖便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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