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不知咱俩谁大谁小……”
“岁月催人老!”
有乐见我蹙眉在旁,微窘之下,不得已避开美貌少年抛送的眼色,闪去信孝身后,稍露半张嘴出来唏嘘道,“这句老生常谈对我不好使。
其实我比你跟前那个蹙眉妞儿年长八岁,但由于心态乐天,加上会养生和驻颜有术,越活越年轻。
十岁那年我才开始入学,十四岁我去读京都高阶班童塾,由朝廷里德高望重的兼见大人亲自教我识字。
然而我常翘课,逃学去跟她玩,想随清水寺后面那班小孩一起学茶艺,不料被松永久秀他儿子久通这厮向我哥告发,于是我哥打进京都顺便捉我回去,围攻胜龙寺城的百忙中抽隙儿骂了我一顿,然后封给我一个郡让我学着管理……我的初恋从而夭折了,就有如一根青涩的幼苗刚长得这样直,便遭我哥拗断。
至于岁数跟出生比我早了一千多年的你相比,谁大谁小,这还用问?”
();() “我不想听你们在这儿讨论谁做大的谁做小的,”
慈祥老者不耐烦道,“人生最美好是初见,让你们耳鬓厮磨到我这般年纪,还能相看两不厌吗?何况这个地方的风气使我很不习惯,强扭的瓜不甜,若想仗着人多势众硬把我们留下来,谁也不会好过。
南橘北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长利愣望一个有胡子的妖艳妇人在跟前忸怩作态,憨问:“什么风气呀?”
有胡子的妖艳妇人粗着嗓子搔首弄姿地挨过来说道:“赶上了人类最幸福的年代,似我这种跨越男女区别的形象就是好时代之风貌。”
慈祥老者满脸厌恶的说道:“糜烂到妖艳的风气,闻着那股腐朽味道就令人浑身不舒服。
男就是男、女就是女。
世道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无论什么强邦帝国,任何地方堕落到了这般妖里妖气、不男不女、胡搞乱搞的混帐地步,剩下的日子离衰败也就不远了!”
“有乐果真像那个皇帝先前提及的溺水美少年当初模样吗?”
闻听我悄言询问,蚊样家伙在渔网里摇头说道,“像吗?我觉得未必……”
“丑的样子千奇百怪,”
美貌少年从刀光剑影里投目寻觑有乐避闪不迭的身影,幽幽的叹道,“最美的形态只有一样的光彩眩然夺目。”
睹其眼色曖昧,我不禁乱起细皮疙瘩,忙朝有乐悄言催促道:“要溜就赶紧!
不然恐怕要被留在这里,走不掉就变成古人了。”
“想溜?”
慈祥老者提足踹开那个有胡子的妖艳妇人,探手急抓,又揪我到身边,替他挡在木槌敲头之前。
我忙抬手遮额,槌子却又悄收,慈祥老者侧耳聆听动静移离之处,似已察知方位,倏发一掌扫去,那短发老翁拿槌打他的手。
啪一声击响,捶个正着,我趁慈祥老者甩着手叫苦,扭身挣离,拉起信雄便跑。
慈祥老者连踹多人,追在后边,冷哼道,“要摆脱我没那么容易!
苏丹陛下一直就想这样,却从来甩不掉……”
眼看又要被他捉住,忽听渔网霍然裂开,长利持剑挣身破网脱出,往慈祥老者身后虚劈一下,激尘划土扬撒。
慈祥老者顷为变色,移身急避锋芒之际,失声说道:“君士坦丁之剑,犹然霸气尚存!”
尘烟后边有匹铁甲大马转辔忽至,骑者忽趁长利收剑刹势,一凝视间,伸出宽脊剑按来摧压,长利忙道:“别压!
别压!
要断掉了……”
“好剑哪有这么容易折断?”
骑马的银盔披氅青年乘长利绰握失措之隙,以宽脊剑撩转数下,改按为引,牵带得长利脚步趋趄难稳,旋即抬起剑锷拍落,往长利的手背打了一下。
长利猝然吃痛,拿不住剑柄,眼睁睁地看着银盔披氅青年将那支大剑撩脱离手,荡飞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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