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芙蓉谷。
十多年前的芙蓉谷本是一片荒芜。
姜锦夏被正妻责打,离家出走时无意中现了此地。
她在这谷中种起芙蓉,一颗一颗,直至有了今日的芙蓉谷。
此处隐蔽,官兵该是追不过来。
如今正是芙蓉花开的季节,漫山遍野,似望见死去的生母迎风而立。
露水沾衣而来,姜锦夏在溪边停下。
那近千道鞭子加之玉奴台上与诸多官兵打斗,将她许多未痊愈的旧伤勾起来,此刻身子难以支撑,似要坠下去。
但她又怕父亲担心,强行忍着,扶树坐下。
唇白的厉害,纯白的芙蓉花一片片落在血红的衣裙上,铺了满身。
她这伤也不知得何时能恢复。
“阿锦,喝点儿水吧!”
姜胜取了几片叶子盛水,顺着黄金球塞倾泻进她嘴里。
父亲大人?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脸上是笑,因为嘴上黄金自己鼻上金勾的缘故,这笑扭曲的厉害。
什么北曜七州,什么通敌叛国,什么姜家九族,什么静心湖圣旨,什么重回沙场此刻,她都不在乎了。
她想带父亲大人去边塞,骑马牧羊,对月高歌,赏雪饮酒,享天伦之乐。
只是,他似乎并不这样想。
叹气,姜胜扭头擦了擦泪,道:“阿锦,你也没事了。
你母亲还有诸位兄弟姐妹还在寒窑等我,我先回去了。”
一惊:他要走?就这样,离她而去?
他推开她的手转身,她挣扎着起来,扶着树胸口痛得厉害。
父亲大人!
呼喊,可惜她开不了口,听到的只是“哼哼”
声。
“未来的路,保重吧!”
他离去,在这芙蓉飘飘的山谷,再没有回头望她一眼。
他们是您的子女、您的亲人,难道阿锦就不是了吗?阿锦如今身负重伤,父亲大人此去与杀了阿锦有何区别?
“噗!”
她存着的一口血吐出来,伤口开裂,“扑通”
倒在地上。
鲜血顺着黄金球塞泻下来,嘴里却是连一句求救都喊不出来。
眼前芙蓉飘飘洒洒,这深秋本是艳阳高照,此刻却如大雪纷飞一般。
她双眼闭上,昏了过去。
醒了,依旧躺在原地,黄昏日暮倾洒在她身上,芙蓉花落了一地。
依稀记得那年她纵酒高歌,醉眠芙蓉树下,半被落花埋,好不自在。
如今怕是要以花为坟,长眠树下。
有人轻抚她面颊,道着:“师父如此不顾生死,静心湖中的圣旨是不想要了吗?”
狼崽子!
睁眼,果然是他,除他之外,还有十八位侍女围在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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