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说辞,大家就都很熟悉了,总是会绕回“若想辟祸驱魔,就得供奉白福佛母”
这一条老路。
常小秋皱眉道:“他们现在放出了邪魔招祸的风声,后续就必然会有所行动。”
阿宁点头:“我家公子也是这么说的,白福教在宋先生的事上失了面子,定会急于在别处找补,所以王爷才会昼夜兼程赶回驻军城。”
常小秋往他跟前挤了挤,又问:“柳二公子还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说王爷要调兵进攻?”
阿宁奇怪地看他:“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十分高兴?”
“我仰慕王爷许多年,现在能有机会同他共上战场,高兴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我不这么看。”
阿宁摇头,“战争必然伴随着伤亡,我有许多师兄师姐,从战场回来之后,连做梦都是血海残肢,患上噩梦惊惧的毛病,往往得休养上大半年才会好转,他们还只是普通军医,而需要冲锋陷阵的将士只会面对比这更多的残酷景象,所以打仗并不值得高兴。”
常小秋被这番铿锵有力的话给说噎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但战争中的流血,不是为了换取更久远的和平吗?
“所以我并没有说战争有错,战争是必须得有的,只是不必太兴高采烈,这是一件颇为严肃的事情。”
阿宁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行啦,你帮忙拿一阵,我要去扶我家公子下马。”
驻军城的城门已经在不远处了。
阿宁跑得倒是挺快,但还是没能成功扶到人,梁戍将柳弦安抱在怀中,轻巧带下了马。
柳弦澈刚一出城门,就见到两人这番亲密景象,胸口又是一闷,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大哥!”
柳弦安朝他跑过去。
柳弦澈的神情稍微缓和一些,先是接住弟弟,又向梁戍拱手行礼:“王爷。”
“柳大公子不必同我如此客气。”
梁戍问,“苦宥的眼睛怎么样了?”
柳弦澈并未回答,而是先将弟弟打发回住处休息。
柳弦安在心中深沉叹气,看吧,我就说,一旦被大哥知道我也懂医术之后,生活里就会多上许多麻烦——至少各类考试是不会歇了,毕竟白鹤山庄对于每一个即将单独行医的弟子,都会进行一轮又一轮严格的考察,像自己这种全靠自学就跑出来的,肯定不会被允许,被爹知道,说不定还要挨罚。
“才不会。”
阿宁道,“庄主若是知道公子的本事,高兴还来不及。”
“高兴又不耽误他罚我。”
柳弦安用帕子擦脸,“一码归一码,高兴是高兴,规矩是规矩,唔……不过骁王府里就没有这么多的规矩,王爷说将来万事随我。”
那可不是。
阿宁在心里想着,公子都快被王爷宠上天了,要糖给糖,要躺就躺。
这么看来,其实大公子在也挺好,至少能有个人管管。
柳弦安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往前厅,众人都在。
苦宥正端坐在椅上,眼睛上蒙有一块布巾,视线受阻,听力却越发灵敏起来,主动打招呼道:“柳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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