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笑道:“今儿宁王胜仗归来摆宴席热闹,我和几位管事的公公偷闲玩牌九,一时间忘了时辰,该死该死。”
周絮心下琢磨,难道是宫里未净身的假太监和宫女私会被他撞见?他对这类事没兴趣,却又不敢贸然站起,怕吓到他两,只得继续躲在危栏下。
姑娘道:“这可是脑袋搬家的大事,你这么不上心,出了事可别连累我罢。”
另一人忙赔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周絮一惊,脑袋搬家的大事?莫不是有什么天大秘密在里边?听得二人脚步声渐远,便从危栏下溜了出来远远跟着,瞧瞧到底是什么脑袋搬家的大事。
只见那一男一女躲躲闪闪,也不打灯笼,拿着个食盒,就着月光垫着脚走,十步三回头,鬼鬼祟祟。
周絮寻思一定事关重大,绝不仅是偷情私会这等事。
只见他二人走到湖对岸,转入一假山后隐入竹林,周絮本有点武功底子,跟着两人自然不费力。
那二人在一处院落前停下,黑漆漆的也看不分明,周絮却觉得路径十分熟悉,片刻后回味过来,这是溯月斋的后院。
二人鬼鬼祟祟推了门进间屋子,周絮蹑着脚步跟进,停在屋外。
见原本黑洞洞的屋内透出微微亮光,周絮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一只眼睛暗暗瞧着。
屋子是寻常闺阁的模样,屋中的两人,一人宫女打扮,一人太监打扮。
只见那宫女伸手到一幅仿洛神赋图后,摸索了一番,取出一个小东西来,烛光一照,闪亮亮的竟是一把银钥匙。
那太监在靴子里一摸,也是一把拇指头大小的钥匙。
宫女走到梳妆台旁,打开一个精致的梳妆匣,将两把钥匙往里一插,大概是梳妆匣里有两个锁孔,咯吱一声,锁开了,墙上一道暗门打开,宫女太监四下查看一番,确定没人后,才拿着食盒进入暗门。
周絮看得目瞪口呆,这溯月斋竟另有乾坤。
想以他的身手,对付这宫女太监还是绰绰有余的,何不看个究竟?于是等宫女太监的脚步声消失后,他也摸着进了屋,悄悄跟进了暗门。
暗门后是一条石子隧道,阴冷冗长,四下无声,一点点动静就能被放大好几倍。
周絮垫着脚走,片刻后,就听到隧道深处传来一阵癫狂的笑声,尖锐刺耳,听得周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贴着墙小心前行,走了二三十米后,前方视野开阔起来,有微光透出。
隧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布置得也有些闺房的味道,一个女子手脚被碗口大的铁链铐住,拴在一个雕花石柱上。
这名女子头发凌乱,埋在乱发下的脸隐约可见疤痕遍布,原本眼睛的部位是两个黑洞洞的凹孔儿,虽身着绸服,看着也十分恐怖。
宫女怯怯地将食盒打开,将菜一样一样的放在女子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娘娘,奴婢喂您吃饭罢?”
女子冷哼一声,猛地挥动手臂,拴着手臂的铁链咣的一下打在宫女手上,宫女疼得惊叫一声,饭菜撒了一地。
疯女子又开始毛骨悚然地大笑,宫女太监忙齐刷刷跪下道:“奴婢该死,惹恼了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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