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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濯不必像赵应祾一样伪装自己有一条残废萎缩的腿,站直了身子能用脸颊贴到赵应禛的颈部,额头抵在他的耳廓。
“你的眼睛……”
赵应禛埋在他颈侧轻声问,像是怕打破什么似的。
路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将眼上的布条和帷帽给忘了!
他一下子失神,无法做出反应,又马上冷静下来。
即使眼睛无法易容,赵应禛也不可能单凭这个认出他来,只要镇定便定能混过去。
“眼睛没有大碍。
早可以不带绑眼睛的条子了,只是我在外面习惯......”
路濯慢慢地解释,语气又镇定说的又看似有道理,实际除了最初几次绑带子是上了药必要的,其他都是为了不在赵应禛面前露馅做的伪装。
顺带还成了「仙道路不问」的标志。
这个拥抱其实很短,兄弟久别重逢,赵应禛收紧手臂一秒又放开。
路濯一面感受到他皮肤温热跳动,一面碰到他所披鹤氅上的落雪,化成一滩凉水。
他抬手,掌心虚放在路濯脸旁,四指摸到耳朵,拇指似乎想要碰一下他的眼睛,最终只是很轻很轻的抚过一眨不眨的睫毛。
赵应禛的手很大,衬得少年如此脆弱,像雪中的幼鸟。
幼鸟却没有对这样绝对掌控的姿势表现出一丝害怕和躲避的欲望,予取予求,只是看着他。
赵应禛是第二次看见路濯取下布条的样子。
初次是在结拜时,隔了帽上的一层帷幔,烛火朦胧,算不作数,那这次就算第一次。
路濯的瞳色比他想象中浅,带着灰色,又像是不经意间染到了极暗极浅的绿色,或许是因为他抬头时天光皆倒映其中的缘故。
两人对视几秒,路濯先转开头去了。
赵应禛没有介意,垂下手来,低声道:“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
路濯自然知道他所言为何,只觉得那张信纸不止放在胸前衣服中,更贴满了全身,使他如此酸胀涩痛。
他不答话,倒是旁边围观许久的弟子先插了进来,“三师兄,这位公子说是你的朋友,我们刚准备上去通报来着。”
路濯点头,“他是我的义兄……”
话未说完他便噤了声,赵应禛的名头哪里能随便摆出来。
“鄙人祝与阆。”
赵应禛的手搭在路濯肩上,微微附身道。
“噢!
原来是祝师兄!
幸会幸会!”
两位弟子抱拳问好,“方才多有失礼,还望见谅!”
先前出了景州乌家连带全真随山派那事,各个门派最近都比以前戒备得多,碰上陌生人难免巡查严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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