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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接过来,但没有马上喝,只是好奇地问道:“你这么一壶壶地灌,不怕醉吗?”
殷彻一笑:“杯子都让你砸光了,只好用壶将就着。
再说,喝酒如果不为几分醉意,那不如喝茶!”
沉醉一怔。
曾经有一个人,从不会醉,也从不轻易让自己醉。
他总是那么清醒,从容浅酌,冷静应对,即使偶尔的开怀大饮,也是别有用心。
而当初,居然会有一个傻子,奉上一杯茶,问他——“一片冰心在玉壶,你可愿试饮这一杯?”
他连那一杯茶都不愿喝,更何况为她一醉?
一抬手,几口烈酒入喉,呛得她直咳嗽,她咳着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酒怎么这么烈。”
她笑着说,眼泪流得更凶。
“你喝得太急。”
殷彻看着她,缓缓开口。
他伸过手去,抓住她想挡住眼睛的手指:“眼泪止不住的时候,就干脆让它流完。”
她有些愕然,他却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怕丢脸,我帮你挡着,你爱哭多久哭多久,声音别太大就好。”
深藏很久的委屈与伤痛,在这一个黄昏彻底崩溃,奔泻而出。
她不记得哭了多久,只感觉泪眼朦胧中,始终有一片宽阔的胸膛,似坚牢的屏障,将她安全地护在一方温暖的天地里。
“丫头。”
他捡起一片枯叶,放在她的手心,“如果一片树叶能永不枯黄,那是不真实的,所以有时候,凋零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望着她,眼眸深沉如墨:“你愿意守着一地枯黄,还是等待下一季葱郁?”
心里那些模糊的猜测渐渐清晰,沉醉抬头惊愕地看他,有些犹疑,也有些不知所措:“你——”
“我喜欢你。”
他揭晓谜底,眼神坚定。
“虽然不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是不是爱,而且因为我母亲的缘故,我并不怎么信任爱情本身,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喜欢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曾想过有一天会为一个女人这样牵肠挂肚,甚至不择手段。”
沉醉彻底愣在原地,半晌才幽幽地开口:“可是……为什么?就凭我们区区两面之缘?”
她何德何能,让他从此念念不忘?
因为她的质疑,他不悦地皱起眉:“你与杨恪相识也不过数月。”
“我从七岁开始,认识他十年。”
从未停止揣想他每一种眼神,每一个微笑,说话的样子,走路的姿势,所有关于他的点滴,在心底收藏成书。
话语从口中不自觉地逸出,等她惊觉,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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