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这两条腿都没了,上战场凑个屁的热闹
牧临川静静地着他,眼眶已然是红了,再度上前殷勤地捧起了孙循的手。
“将军心意孤知晓。”
少年鼻尖红红,举起袖子揩了揩眼角的泪水。
“只是孤心意已决,将军不必再劝了。”
“唉”
孙循重重叹了口气,捶胸顿足道,“陛下啊陛下如今这身子岂能上得了战场,若是有个万一,这叫老臣如何向世人交代呢”
话音未落,牧临川面色又是一变,已是乌云密布,傲然冷哼道“老将军的好心孤未尝不知,但这并州羯胡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如此猖狂,孤忍无可忍定要亲手杀了以泄愤。”
孙循欲言又止,他何尝不知道牧临川此番用意。
这小子就装疯卖傻,装神弄鬼的,偏偏一时半会儿间他也说不动他。
脸色不由一黑,心中再度暗骂了一声狡猾的小狐狸。
眼见孙循面色难,心知自家郎主秉性的徐延上前一步,在孙循耳畔低声道。
“郎主,大局为重。”
孙循这才面色稍霁,方才又露出个勉强的笑,道“陛下亲领兵,臣实在是不放心。
那不如这样吧。”
“陛下且答应成,莫要上战场,只在中军大帐中坐着以安人心。
这些兵卒着大纛便足以知晓陛下的心意了。
除此之外,臣另外再拨一支精兵,编入黑甲佛图中保卫陛下,如此这般,陛下你可好”
孙循倒也不急,耐心地等着牧临川的反应。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涕泪交加,面色嫣红,呼吸急促。
这才执了孙循的手,缓缓攥住了,嗓音沙哑道“哈哈哈哈孤知晓卿的忧虑。”
“既然如此,孤也不为难你了,这便允了你的意思”
如此这般,此事才算定了下来。
待孙循与徐延跪送牧临川离去之后,徐延这才收起身子,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郎主这招釜底抽薪来得巧妙。”
“虽未达到一开始的目的,但能将兵卒插入黑甲佛图中,分而化之,未尝不是个妙计。”
但孙循却未被徐延的夸赞冲昏了头脑,反倒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什么妙计不妙计,还是没在这小子身上占多少便宜。”
“哼,这如今有了兵就是不一样了,翅膀硬了。”
孙循自己说着也觉得好笑,不由失笑道,“这小疯子野心勃勃的,是想把兵权牢牢捏在自己手里呢。
也不他如今是何等模样。”
“还真以为自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留侯张良不成上战场领兵是给自己立了个活靶子叫人去打,惹人嗤笑,徒跌士气。”
“也罢也罢,就叫他这小孩子自己过家家酒去。”
“总归这支兵我也不稀罕。”
分了杯热酒赏给徐延吃,孙循脸色已转阴为晴,自顾自地吃起酒赏起雪来。
孙循这话可没诓徐延。
黑甲佛图固然令他眼馋,送到家门口来的东西,他自然是要争取一二,争取不到也就作罢,毕竟这支兵再勇猛,他也犯不着为了这区区五千兵马,就与牧临川撕毁盟约。
徐延在眼里,不由莞尔,身为谋臣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孙循,这人虽然气性极小,但往往气过了也就算了。
足足吃了三杯下肚,孙循这才对着徐延笑道,
“正好借此机会试试这小疯子和他手底下兵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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