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过道,“你知道的。”
李师呵呵地在笑,只是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嘲笑他是南方人,以至陆过觉得回程的一路上竟有些心虚和无趣。
九月初九,重阳。
皇帝侍奉太后登城北玉指山礼佛,朝中府寺部院大员均都随行。
陆过才回京,以为今日得闲歇假,却不料一早收着了辟邪的贴子,忙驱马至飘夏桥赴约。
伙计殷勤地接了缰绳去拴马,陆过抬头,辟邪已在暑楼顶层的窗口看着他微笑。
“好马!”
辟邪一见他便赞道。
李师也在座等着,道:“那是我妹妹的马,陆过原来的那匹又老又丑,不像话,我妹妹受了他的恩惠,便送他骏马还情。”
“陆兄此行顺利,差办得极好,皇上都甚是嘉许,陆兄一战成名,今后飞黄腾达,可喜可贺。”
“公公取笑在下了。”
陆过道。
辟邪举杯道:“重阳登飘夏,青云瞰京华。
说的就是陆兄今日的得意,且干了这杯。”
三人入席,陆过道:“有几件事,在回明兵部之前,想先请教公公。”
“哦?”
辟邪用帕子捂着嘴嗽了一声,笑道,“不敢当,陆兄的见解总是高明的,我在此领教。”
陆过从怀中取了个折子给辟邪道:“公公请看。”
辟邪飞快地读完,微笑道:“茶马制?”
“正是。”
陆过指着李师道,“还是多亏了他。
她妹妹李怒成亲那天,白二哥也来道贺,他驮的都是中原多峰一带的粗茶,一问之下才知道西北诸国素喜中原茶,每七十斤便可换得一匹中马。
我想,匈奴之战迫在眉睫,国家财赋大半尽于用兵;中原国库空虚,但茶还是要多少有多少,如与西蕃易马,这大半年内又是万匹良驹入苑,岂不是好事?”
辟邪点头道:“甚好!
这个折子我留着。
陆兄再另拟一个,呈给兵部翁大人。”
“是。”
辟邪将折子揣到怀里,另拿了本册子出来,递给李师,“我最近忙,你留在京中,好好练练这上面的内家心法,到时我还等你大放异彩呢。”
李师当着陆过的面翻了翻,陆过只见上面图多字少,却笔笔清冽无情,心中一动,再见李师翻到最后,却显那笔力不足,气势散漫。
辟邪猛嗽了一阵,小顺子端水过来伺候。
李师道:“这便是你的字了,怎么越写越差?”
辟邪笑道:“呦,对不住。”
小顺子趁辟邪忙着喘气,怒道:“你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师傅卧病之际还连夜为你赶出这本书来,你还嫌这个嫌那个。
你却不知师傅咳到最后,连笔也拿不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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