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那是关键时候能交付性命的,割头不换,你这厮竟因一女子的挑拨就杀人,着实可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晏骄对他的感觉也很复杂,不过考虑到今后还要用他,就主动盛了一碗食物过去。
“吃吧。”
因内心备受煎熬,张明几乎是以肉眼看见的度迅消瘦,双颊凹陷、两眼眍,手腕比她的还细,整个人俨然皮包骨,如同一具移动的骷髅。
而且精神也很差,反应也越来越慢了。
再这么下去,晏骄真担心他挺不到案子结束。
缩在角落的张明闻声抬头,犹豫了下,还是小心接过,又小声说了句谢谢。
晏骄单手就能端住的饭碗,他却已经需要两只手才颤巍巍拿住了。
人在饭桌上最容易打开话题,眼下虽然没有饭桌,但气氛差不多,晏骄就没马上走,只是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
“嫣红是个怎样的女子”
张明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咬了咬牙,还是老实答道“她很美,好像念过几本书,瞧着柔柔弱弱的,一双眼睛里总是雾蒙蒙水汪汪我就是被她那么看着,才会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是不同的。”
他的眼眶泛了红,声音微微颤,“其实不久之后我就想通了,我对不起隋兄,可是我对不起他。
就算死了,我也没脸见他。”
自己一念之差,不仅害了一个人,还毁了两个家。
他胡乱抹一把脸,苦笑道“有劳姑娘了,也请转告大人知晓,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来问吧。”
“不必转告了,”
廖无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自顾自去张明对面丢了一块草垫,一撩袍子盘腿坐下,“你把有关嫣红的一切都细细说来。”
外头凄风苦雨的,周围也是荒郊野岭,实在没什么好看,可他这席地而坐的动作还是说不出的潇洒自如。
“先生来啦。”
晏骄忙往后退了退,给他腾开地方。
“毕竟我要去引诱于人,”
廖无言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不做些功课可怎么好”
晏骄“”
这怨气,都快实质化了。
廖无言的人设就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因为科举这种事其他人了解都不多,庞牧对他又绝对信任,索性由他自由挥,只是暗中拨了两个人护卫。
他是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境进的青楼,背影一度很悲壮。
提前过来探查的刘捕头回来汇报情况,“烟雨楼的老鸨早年也是名动一时,颇有心计,整座烟雨楼给她守的密不透风,里头的姑娘平时根本不让出门,逢年过节出来放风也有龟公和打手跟着。
那个叫嫣红的,早年就是烟雨楼的头牌,听说也颇知书达理,平时除了达官显贵之外,只接读书人。”
达官显贵是无法推脱,可读书人,就是纯粹的个人喜好了。
“对了大人,这几日兄弟们找本地城门守卫和附近驿站、客栈确认过,这两年好像确实有不少读书人行踪不明。”
刘捕头对这个结果也有些震惊,又想起来前些年衙门里的情况,努力回忆道,“也曾有人报案,只是一来没找到尸体,二来没有嫌犯,且读书人四处游荡,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去什么地方游学,一连数年没有消息,过后却又突然出现的事情也多得很,最后都不了了之。”
虽说各地官府都有秀才和举人名录,但若是不进行正式交接,有也白搭,根本没法及时掌握学子们的动向。
有张明、隋坤的前车之鉴在,大家不得不大胆猜测,很可能这些行踪不明的读书人中,早已有人遭遇不测也说不定。
庞牧怒道“上任县令是谁来着,办差如此不经心,与贪官污吏草菅人命有何分别我非参他一本不可”
山匪成患,任人失踪却不作为,留下这样的烂摊子,竟还想升迁滚去西北采石头去吧
没人报案也就罢了,可这都报案了,他竟也能以种种理由推脱,实在可恶。
要是打从一开始就重视起来,或许真凶早被捉拿归案,隋坤也不会死。
“刘本,你命人回去调取档案文书,务必将之前曾报失踪的人员名录原封不动的取来”
刘捕头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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