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翘着唇角,远山眉微微一勾,手中沾了血的帕子,不偏不倚地扔到乔暮阳跟前,“好,那就如你所愿。”
乔暮阳的黑眸猛地一睁,她说,如他所愿。
她说,如他所愿
乔暮阳垂下眸,入眼的是刺目的血色。
就这样吧,总要习惯的。
乔暮阳刚刚沉静下来的心,在听到顾元微下一句话时,又是一痛。
“你便是我的夫,我的枕边人也轮不到你安排。”
顾元微柔软却没有温度的嗓音,直像一把刀,无情的乔暮阳的心头。
乔暮阳想,这些日子,顾元微对自己的宠,真是让他昏了头。
顾元微最后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乔暮阳,转过身,眼不见为净,“福新。”
“奴奴才在。”
“从今日起,秦氏禁足在侧殿,没有本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那那若是皇贵君”
“陛下与皇贵君那,本殿下自会说明。”
如今金天翊忙着处理萧氏之事,自是没空来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沈砚那里顾元微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挥了挥手,“让人把秦氏扶下去。”
顾元微在温水里泡了许久,才从浴桶里出来。
坐在镜子前,让福新与小良子给她绞干头发。
望着那还是得出红手印的脸颊,顾元微的思绪顿时飘得远了。
那还真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母亲出生农村,没读过几天,找不到好的工作,又还要照顾正在读的她,便摆起了地摊,卖起了时令果蔬。
太阳炙热得能把人烤熟的时候她不肯歇,寒风冷得能把人刮成冰棍的时候她也不舍得歇,就为了给她攒钱,供她上学。
她心疼妈妈,又恨她软弱不肯争。
所以她瞒着妈妈,去找那个名作父亲的男人。
她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该给她赡养费的不是吗何况,那几千几百块,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钱。
可真是不巧,那人不再,她只见到了那个年轻的女人。
她说她跪下求她,就给她钱。
所以她跪了,跪一下而已,又不会缺胳膊少腿。
她以为那个女人要给她钱的时候,那个女人却用她精美的指甲挑起她的下巴,那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孔笑盈盈的说道,“你长得真不错,出去卖一定值很多钱。”
她那时候年纪小,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一口唾沫,吐在女人精美的脸上。
而迎接她的,是一个重重的巴掌。
长长的指甲,在她脸上划出了长长的血痕。
那一刻,她不觉得疼,她只是觉得屈辱。
这个她心底里觉得最肮脏可耻的女人,居然用这样龌龊的话来侮辱她。
她气不过,站起来揪着女人的头发,跟她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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