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冰眼也没离了手中的《孙子兵法》,也不说话儿,倒是繁枝在一旁骂道:“还不快说?瞎磨叽什么!”
柳儿笑着讨好道:“繁枝姐姐说的是。”
接着又道:“何秋娘在教过小姐刺绣后便一个人出了月下小筑,被花姨娘的丫鬟环儿请了去。
我和香儿悄悄地跟着她到了馥芳居。
她们先是在外边儿说了会子话儿,后来进了屋。
花姨娘的丫鬟晚湘在她们进屋后便关门出来,我们不敢靠近,只得在外边儿等着。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何秋娘才出来。”
苏辞冰听及此问道:“她们说了些什么话儿你可还记得?”
柳儿猛点头道:“记得记得。”
她将花姨娘和何秋娘所说的话儿皆照原样儿说了一遍后又道:“何秋娘出来后并没回月下小筑,仍旧只是在外闲逛,到了月华亭便遇到从外边儿喝了酒回来的老爷。
现下鹊儿仍旧看着何秋娘呢!”
原来这苏老爷一喝完酒回来便由小厮跟着一道儿回了府,恰巧他一路闻着花香,觉着此良夜月圆景美,便吩咐小厮去厨下要点心酒菜,欲在月华亭对月而酌。
他自家一个人一行走一行吟着诗去月华亭,将将才至便见有美一人,立在亭中对月而望。
晚风牵起来了她的衣袂,不盈一握的腰身、颀长的倩影在空中如梦似幻,像是正要奔月而去的嫦娥。
苏老爷一见此景便情不自禁笑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月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原来人世间当真有如此绝丽。”
何秋娘一听见这话儿,便有如惊弓之鸟一般拜倒下去:“奴当不得老爷如此盛赞。”
在苏老爷将之搀起来后二人便对起了诗。
也正是这时,香儿和柳儿两个商量着,先由香儿在暗处仍旧躲着看着那何秋娘,自家来回禀苏辞冰。
苏辞冰点了点头,繁枝仍旧安排她出去。
苏辞冰放下书起身行至窗外负手望着斜月疏影道:“过两日就要热闹了。”
尔后她又对繁枝道:“去备些别致些儿的花笺。”
翌日苏辞冰去向苏太太请过安便回了房写请柬,将将才写罢等墨干,叫画屏拿去给府中的那些婆子吩咐她们穿得体面些送把出去了,幽梦便进门道:“姑娘,真真儿是一件没脸的事,咱们月下小筑里竟要出一位姨娘。
老爷说花朝节日子好,他正要宴请好友,就在那一天抬那何秋娘为姨太太。”
繁枝闻言便啐了口道:“这何秋娘真真儿的不要脸。”
苏辞冰摇头好笑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本是老爷喜欢她,要抬她做姨太太,如何怪她?”
幽梦奇道:“既如此,那姑娘为何还要叫我们盯着她?”
苏辞冰从案前起身,取下琴放在琴桌儿上,坐定方道:“她做不做姨娘,于咱们苏府的人倒是没甚妨碍。
横竖苏府内姬妾也算是多的了,除开那三位姨娘,还有十好几个通房并些没名没分的,不多她一个也不少她一个。
只是她这个人有些不对,若是我猜错了便罢,若是我猜得对了,断不能叫她害人才是。”
说完她便调了调琴音,抚了一曲最常弹奏的《碧涧流泉》。
琴音罢后,苏辞冰又道:“如此也好。
父亲断然不会落下抬女儿房里的人为姨娘的诟病,想来这何秋娘过两日便会搬出月下小筑。”
果不出其然,没过多久,苏太太便遣了丫鬟来说:“姑娘如今素来羸弱,女红又劳神费力的,尽可放在一边儿。
近来花姨娘正在学刺绣,又和何秋娘投缘亲如姊妹,还是将何秋娘暂且安置在馥芳居,好全她和花姨娘的姊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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