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方面?”
钟逾白问她。
“就是你说的牵挂,除了你之外,别人的牵挂。”
他略感意外地扬了扬眉梢:“不需要了?”
“我长大了嘛,”
她抬起一张素面,认真地看着他,认真地说,“蝴蝶破茧是要去飞的,怎么可以让儿女情长影响我行走江湖呢。”
钟逾白笑了一笑,像在迎合小女孩的玩笑话。
于是纪珍棠更是严肃地添了一句:“况且,有你在就足够了。”
他的眉心更是松了一些,被她简单的甜言蜜语扫清了一天积累的倦。
钟逾白带一点玩笑的语气,说:“你很爱我。”
纪珍棠道:“是因为你爱我,我才有底气啊。”
丁迦陵在前面酸溜溜地说一句:“虐死狗了。”
她脑袋伸过去,冲他做了一个鬼脸,随后往后一仰,就轻轻地落在钟逾白的怀里,“你打算什么时间来带妈妈参观?”
钟逾白想了一想,随意地说:“你安排吧,我随时待命。”
他素来极少让她安排什么,总是把一切办妥。
不过这一件事,说起来也事关重大,最主要的,不能够由他做主,钟逾白身处随波逐流的境地里,只能够尽人事,听天命,没有丝毫主动权。
纪珍棠回去之后,在家里整理了一番旧时的照片。
她在星洲拍的旧照,前几日和秦美兰碰面时,妈妈给她的。
看样子许多年没有被翻动过,纸页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手指触上去,扫落一层焦黄。
她暗暗想,原来她不在的时候,妈妈也没有很想念她。
钟逾白并没打扰。
他在一旁无所事事,便取一本书来读。
书房挨着花园,室内有股温柔的清香,如他身上的气味。
钟逾白安静时,自有骨子里的书卷气浮出。
沉浸到阅读内容里之后,便显得旁若无人了,纪珍棠瞟一眼他的书,只见书封是黑色的,隐隐看见HermannHesse的名字。
他读的是黑塞诗选的英文译本。
钟逾白看得太聚精会神,以至于纪珍棠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儿,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诗有什么好看的呀,”
纪珍棠站在桌子另一面,将他书轻轻往下扣,按在桌面,随后抬头看他眼睛,“无不无聊?我都读不懂外国人的情话。”
她不承认自己没有文学涵养,咬紧了外国人这几个字,暗示一定是他们写得太抽象。
“随便看一看。”
钟逾白取过她递来的照片,送开的书本就迅速合页,孤零零地落在了一侧。
纪珍棠指着照片问:“你看,这几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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