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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爷像叹息一样低声说:“难得你能这样想的开,我以为你多少是介意的。”
桑殿义很想走到他身后按住他的肩膀附耳在他耳畔说话,这样不仅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既温暖又冰冷的气味,又可以擦过他的发丝,心里痒痒的,可是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忍耐和时机。
他压低了声音说:“那是你不了解我——你从来没想过要来了解我。
桑铎对我来说更像是我妈的精子捐献者,我小的时候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总也见不着他——后来才知道他一直在忙你哥的事,白天晚上舍生忘我地忙活。
他还不如你,你那时候还肯来看我两眼——如果你能多了解我的想法,事情可能就好办多了。”
吴爷脸上露出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心意我大概了解了——你毕竟还还是姓桑的。
可惜,我不是我哥,等不了那三年。”
桑殿义定定地看着他,“你那不是了解,只是知道而已,恐怕你也没有兴趣了解我对你的感情。
我这几天一直在跟你说,此时此地我不怕再说一遍——我桑殿义爱你吴韵棠,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年两年,是从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起就想和你在一起。
小时候想依靠你,后来想保护你,连现在我夺走你的身家财产也是遵从你的意志,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吴爷终于动容,只是那浮在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极一个嘲讽的笑,他抬眼,“如果我希望你伤害我你又是否会听?”
桑殿义和他对视,两人谁也没有挪动目光。
小辈的终究还是不能逼视了,探手从西装里掏出一支手枪,轻放在桌子上,轻轻一推,那枪便灵巧漂亮地向前滑,恰到好处地停在桌角。
“如果你非坚持不可的话,我给你个选择——这里只有一颗子弹。
你可以打死我,或者你自己。”
吴韵棠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手枪,此刻凝视着这漂亮的武器不错眼地看。
好熟悉的场面,同样的地点,连台词也似曾相识——“这手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你来决定谁该死吧——是我还是他。”
历史惊人地重复了。
时光逆转,一切在眼前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倒退,吴韵棠只觉瞳孔一缩,他还在原地,只是面前没了桑铎,多了几个人——桑铎、吴韵章和吴韵棠——另一个吴韵棠,二十年前年轻的吴韵棠。
年老体衰穷途末路的吴韵棠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扶椅上看着几个人相爱相杀的戏码,心里一片清冷。
他哥披着床单,脸上被揍得青肿——拜刚刚那位煤老板嫖客所赐。
吴韵棠放煤老板进去之后不久就听到房间里有挣扎咒骂的声音,他想这是在所难免,他哥现在被手铐铐在床柱上,等于束手就擒,可是不等于他会叉开腿让人上,这让他心里恨意稍减。
然而随着里面战况的升级,煤老板嚎叫了一声,接下来就是殴打的声音。
吴韵章除了最开始短促地呼痛,后面就没有再发出声音,想来也不可能求饶,就只听到那煤老板的呻吟。
吴韵棠这时候已经开始隐隐愧疚了,坐立难安,犹豫自己该不该反悔进去嫖客赶出去。
他怕后悔,然而似乎总是在后悔。
就在这个时候事情突变,走廊传来枪声及打斗声音,他心里一愣——料想让吴韵章在拍卖会上亮相迟早就惊动那人,只是没想到他来的这样快!
门被从外面几枪打开,有人破门,桑铎杀气腾腾闯进来,吴韵棠的近身保镖都围着他剑拔弩张地护他周全,然而桑铎扫过房间,却没在任何人身上做停留,只是看到通向卧室的门以及里面传来的呻吟声时脸色大变,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冲进去。
吴韵棠手脚冰凉,内心却一阵翻腾,似乎要燃烧起来,冰火两重天激的他几乎身体几乎不能行动。
里面煤老板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枪声响起,吴韵棠心里重重落下一拍,他回过神来向那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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