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唇上一阵温润,舌尖一痛,在他鬓边磨蹭的温热肌肤也离开了他,颈间收紧的力道逐渐开始放松。
他不受控制地推开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少顷,“啪”
地一声,脸上一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颜浣月面颊上的红潮瞬间褪尽,脸色苍白了几分。
她从他腿上下来,极为后怕地着他握着脖颈不停地流泪咳嗽着。
她眉心紧蹙,心底泛上一层凉意,只觉得他颈间血脉似乎还在她掌心艰难地跳动。
她后退了几步,疑惑且愤怒地问道你方才为何不推开我█”
裴暄之咳嗽了几声,缓和着呼吸,若无其事地哑声说道“姐姐想让我死,我活着岂不碍事”
这般平静地说出此等令人难以置信的言语,颜浣月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右手近乎麻木地垂在身侧,她心中发凉,又退后了几步,喃喃道“你在胡说什么”
裴暄之靠在高椅中着她,随手抬袖擦着自己眼泪,低声笑道
“我说得不对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若不想要我,我就帮你除掉这个拖累,不好吗”
颜浣月着他越发晦暗炙热的眼神,被那种隐隐带着疯狂的目光纠缠下,却似有寒潭在她心口结冰。
“你生而不易,不该如此自弃。”
裴暄之起身,路过明暗交加的光影,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我若自弃,哪有今日可情之一字,魂牵梦绕、动心摇魄,何时由得我来自持”
颜浣月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她只觉浑身发冷,似被毒蛇缠身。
就算他知道她毒杀虞照,她也不会真的对他下死手。
可他的魅香不停地催动着她试图阻止他套取真相的举动,让她在迷离之间将阻止逐渐演化为杀人。
若非她最后一缕残念迸发,去咬他舌尖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是疯了吗
他凝着她,轻声说道“师姐在意我吗”
颜浣月压着心中的怒火,反问道“不在意吗”
裴暄之无声地笑了笑,他的笑意极淡,像是曾经临风回首,到她
掌心中飘出的那些缥缈的柳絮一般。
她在意他,仅限于他是裴暄之,裴寒舟的儿子,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种在意。
若她稍有几分喜欢他,是不会做出这次这样会令他疑心的事。
总有些事情,比他重要更多。
“是啊,在意,我不该这般狭隘自私,我也很关心虞师兄的伤呢”
他温凉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长发,手背上白净单薄的肌肤下,青筋分外分明。
他目光落在她半敞的衣襟下那抹血色伤痕,温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想用魅香问你喜不喜欢虞师兄,现下再想想,我心里也不免与十分担心虞师兄,既然他的伤既然那般重,我该将父亲给我的药拿给他,只希望他能康复。”
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颜浣月都来不及再为他那隐而不发的疯狂深想,只能赶忙扯住他的衣袖,沉声说道
“你难道没有听到封长老和宁师兄所言吗我昨日献了心头血和腕间血给他们,而今出了事便要怪我,谁知他们关心则乱给虞师兄都喂过什么东西,你就莫要出去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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