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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灯火昏暗的寝宫中,盛琸从层层衣衫中脱出一条胳膊,坐于桌旁,由着宫婢为他上药。
瑞王的一剑口子虽然不大却有些深,皮肉绽开流了不少血,还好没有伤到筋脉,不然以后抓握都有困难。
宫婢动作已经竟可能轻柔,毕竟是金尊玉贵的身子骨,可越是在意越是胆怯,手指微微颤抖着,不小心就扯到了盛琸的伤口。
盛琸眉头一蹙,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声,还没说什么那宫婢就吓得跪倒下来。
“殿下恕罪,奴婢粗手粗脚的弄疼殿下了!”
她双手交叠牢牢按在青石砖上,额头几乎要碰到手背。
盛琸并不是个喜欢动辄处罚宫人的性子,素有温润亲善的美名,自然不可能仅仅因为对方弄疼了他就发脾气。
“起来吧……”
他话到一半,门外快步进来个小太监,说冉元白求见。
“宣他进来。”
他拢了拢自己的泄开的衣襟,将左右包括跪倒的那名宫人尽皆挥退下去。
冉元白进殿时,正与那些宫人擦身而过。
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他来到盛琸面前,单膝跪下请罪。
“请殿下责罚。”
盛琸支手撑在桌上,斜斜看着他:“别人都是犯了错让我恕罪的,偏你明明没做错什么,还硬要我责罚。
你倒说说,你何罪之有?”
冉元白抬起头:“我假传消息让殿下以为陇右军大败,要殿下为我忧心,是罪一;我知道瑞王与吐蕃密谋却没有知会殿下,擅作主张让呼延廷深入大誉,差点打到了长安,是罪二;已经攻破城门,却还是让你受伤,是罪三。”
他视线移到盛琸处理到一半的伤口上,眼里是真真切切的自责与懊悔。
盛琸安静地听他说完,竟然觉得还有点道理。
“那要罚你什么呢?”
他抬起受伤的手臂伸向对方,冉元白一愣,但还是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盛琸稍稍使力,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就罚你为我上药,替我包扎吧。”
冉元白左手手掌被瑞王利刃所伤,也不是很灵活,可给盛琸上药这等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惩罚。
“岁淑……”
盛琸唇角含笑,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现在战事未定,陇右还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罚你什么都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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