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裹着披风,拉了拉头上的兜帽,遮住刺目的阳光。
厉渊忽然停下来,蹲下身手指扒拉了下沙堆,从下面扒出一只水袋。
他拔开塞子往里瞅了瞅,嫌弃地皱眉,将水袋往后扔给谢卿。
谢卿手忙脚乱接住,晃了晃发现还有一小半水,迫不及待仰头灌了一口。
这些天他一直喝厉渊的烧刀子,喝得嗓子眼都疼了。
“去杀人。”
厉渊站起身,望向远处西沉的落日。
风卷着他破烂的披风,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吹向谢卿。
谢卿呛了一下,用袖子慌忙擦去漏出来的水,不敢置信地去看厉渊。
“杀人?”
厉渊自顾自往前走,找到一处有巨石遮掩的平地,坐下开始掏干粮吃。
谢卿见他不理睬自己,撇撇嘴跟了上去,挨着厉渊坐下,手自然地伸过去讨要吃食。
厉渊给了他一半馍,两人安静吃着。
太阳很快完全消失,沙漠中的气温变得越来越低,谢卿觉得冷,更紧地依偎过去,身后却忽然一空,差点摔他个跟头。
“你干嘛呀!”
他嗔怪地瞪着厉渊。
此时正好远处传来一声狼嚎,谢卿吓得缩了缩肩,厉渊望着兽嚎的方向说:“我去找柴火生火。”
火升起来后,谢卿靠着火堆,身子逐渐回暖。
厉渊不是个话多的人,谢卿对他的认知很少,除了是自己姐姐的夫君这层关系,只知道对方的名字。
入夜后,厉渊将靠巨石的那边让给谢卿,自己睡在了外侧,面对大漠,背对火堆。
谢卿吞咽着干涩的馍馍,盯着厉渊的脊背,有些嫌弃地想着:“这人真是一点不体贴啊,姐姐到底看上他什么?”
他咽下最后一口干馍,裹紧身上的披风,面对火堆睡下。
睡到半夜,他忽然被一股飓风吹醒,火堆里的柴火被吹得散落开来,没多会儿又被沙子湮灭。
风沙刮在脸上,刮得他几乎要睁不开眼。
谢卿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事,原先他在谢春楼也是知道沙暴厉害的,可那时有屋有顶有门,绝不是现今这样幕天席地的境况。
他闭着眼,惊惶地叫喊:“姐夫!
姐夫你在哪儿?”
叫了几声,吃进一嘴沙。
巨大的恐惧席卷他,他简直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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