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渺走到书桌旁,伸手抽开了第一个抽屉。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两份婚前协议。
那是他们去领证那天,在江逾白车里签下的,当时是自己保管其中一份,搬家之后,就一起放在了书房。
她记得这还是江逾白提议的,他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压下心里的疑问,她把两份协议拿出来,递给江逾白。
江逾白就站在书桌另一边,见状,没有立马接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协议书上,而后又顺着她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
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两人进来时就没有开灯。
最后一缕夕阳落进来,给将要暗淡下来的房间留了一抹亮。
这抹亮刚好落在了江逾白的眼皮上,于是他缓缓抬眸时,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就显得越发晶莹剔透。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无言的近似暧昧的氛围在他们之间流转,纠缠着窗外深蓝夜色下的最后一抹绯红,令人沉醉。
余渺的指尖不觉间攥紧。
这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没有再移开视线。
过了好久。
又或者,只过了几秒。
她看到江逾白的喉结轻轻滑动,然后依旧未发一言,伸手从她手中抽走其中一份协议书。
微涩的纸面蹭过指腹,江逾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然后转身,走向了角落的碎纸机。
余渺的思绪在这一刻忽然像一条被崩断的线,完全没有了任何想法。
她看着他按下按钮,然后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再然后,他抬手将那份协议书塞进了碎纸机的入口。
嗡嗡的运转声中多了纸张纤维被搅碎的声音,余渺看到机身那块透明玻璃之后,那份协议书如雪花般落下。
从始至终,直到机器的声音停下,余渺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江逾白是要做什么,但心里又好像隐隐有一些预感。
房间里重归寂静。
江逾白以及背对她站在碎纸机前,她看到他的肩颈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但和平常相比,好像又显得有些僵硬。
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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