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带得如何?”
木秋萌自光泰殿回来便已换回自己女儿身,只见雁猗一副魏晋美男的容貌,却慌慌张张跟着身高只及他大股的小儿屁股后面赶,不禁打趣起他来。
“你还真别说!
我啊,过去这个,我还没发现我还有这方面的能力,如今是彻底被这小子开发出来了!
这小家伙与我啊。
是真投缘!”
雁猗额间密布着细细汗珠,倒显得原本细腻的肌肤愈发通透健康起来,木秋萌见他如此有活力的模样,忍不住提醒起来:“怎么,就顾着看小的,大点的那个就不管了?”
“大点的......你是说常荆啊!
他喜欢东游西逛的,我哪里看得住他?若不是这儿还有个小累赘,我就与他一块儿逛去了!”
雁猗这才想起那个木族孩子来,却被眼前雁忱拿着地下丢下的绒球往嘴里送索去了注意,连忙去从他手里夺来绒球,口里还嗔怪道:“小祖宗!
这掉地上的东西,怎么往嘴里送呢!”
木秋萌见他对木常荆不多过问的模样,立即来了不满之意,一把夺过了雁猗手里的绒球,大声呵道:“荆儿被你那个倾国倾城的好妹妹要去当儿子养了!
看个孩子都看不住!
让他乱跑!
跑去光泰殿不小心见了你那妹妹面纱之下的瞳孔,便被勾了魂要当她儿子!
你说这神草真不是个好东西!
连孩子也要诱惑,你那妹妹也是狡猾,自己生不出孩子,见了荆儿那样痴缠,便来找我讨要起来!
这事关两国,我如何不能不应允?况且她还是雁狄唯一的妹妹!”
“噗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啊!
我就说你那说话语气阴阳怪气的,原来是自己小侄子跟着别人跑了啊!”
雁猗听罢,眯眼嘲笑起此刻对他怒目斜视的木秋萌来,“荆儿跟她有什么不好的?这可是人家自己选的母亲,你这个做姑姊的,可别小家子气,况且你也知道这是我与皇兄唯一的妹妹,给个儿子,很难么?”
“我......”
木秋萌一时不知该回应什么,只得悻悻撇了撇嘴,将手里的绒球狠狠砸向雁猗,只是被他灵巧一避,掉落在了对面的墙角边。
她只是在意,她曾经拥有许多人,许多情,许多东西。
现在都是逝者已去,生者别离,可她也无法花心思去顾虑太多。
她第一次明白,雁狄所要操持的国家事务,是极其繁琐冗杂,而个中又纠缠着各色利益关系,牵一发,动则周身,许多决定,现在换成她来做,她便明了,是有多为难。
为难着为难着,也便成了习惯。
雁狄如今被现实打击成了意识分裂的状态,大抵也是日复一日的累积所致,早在许久之前,他待她,便已不再是他应该对待她的模样。
他只是记得那个最初的阿啾,那段还未参杂上任何尘埃的时光。
可她却永远也无法原谅他了。
没有道歉,何来谅解。
木秋萌不知,这样一病,雁狄整整卧床了七年。
七年,每日正午时分,他便醒来用膳,木秋萌便陪伴他一起用膳,正是世安宫,正是午膳,仿佛是旧日光景般,只有他不识她。
到后来,他已经完完全全将她与梦境中的阿啾区别开来,与他共餐的,不过是个好心的女郎,还会时不时帮他夹菜,询问他与阿啾的故事。
他与阿啾,已经成亲了,就在青阳院中。
他教了阿啾一套剑法,每日清晨,他们伉俪二人,便会起早来到青阳后院,一同练习新学的剑法。
阿啾她,已经不能再练剑了,她只能在一旁看着,缝制一块锦缎,要给腹中的孩儿,做一双民间流行的虎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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