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倚照不吃不喝,只偶尔昏迷时被他灌进一些水食,后来见此法没用,他便将怒气发在那些无辜的宫人身上。
她一顿不吃,他便要以渎职之名棒杀一个宫人。
从前的那些个老人陆陆续续出宫,如今留在她身边的只剩下一个新人思纤合她的眼缘,如今被宋寒时惩罚的人她首当其冲,夏倚照只能妥协。
但对宋寒时也已经是失望到了极点。
不仅仅是情,她对他整个人,都失望到了极点。
凤照宫已经几日不见光亮,思纤帮夏倚照梳洗着,忍不住道“皇后娘娘,您先前不必为了奴婢跟皇上妥协的,奴婢命贱,根本不值一提”
夏倚照拍了拍她的手,“一条人命,我不会坐视不管。”
话毕,她起身迈开步子。
思纤却是愣在了原地,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倚照换好衣裳之后回来才发现她依然站立着不曾动作,蹙了蹙眉,“怎么了”
思纤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皇后娘娘,人命也分高低贵贱,刚好奴婢是卑贱的那一种,皇后娘娘行事不必顾忌奴婢”
她对她已经够好,比以往任何一个主子都要好。
夏倚照打断她,“你为我做事,我便护着你,至少我不能让你因为我不吃东西就白白丧命,你不用如此这般。”
思纤便不再言语,只低声道谢。
忽而一阵寒流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夏倚照也察觉到宫中似乎比往日要寒凉许多,皱眉问道“今日还未燃炉子”
思纤也有些疑惑,便差人去问。
没过多久便有宫女匆匆而来,跪在夏倚照跟前谢罪,“皇后娘娘恕罪,兴许是内务府那头怠慢了,奴婢这就差人去催。”
只是催了半日,依然不见人送东西来,到那些宫人们为难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夏倚照便明白了什么。
她沉了脸色,“是谁”
她很明白是有人在暗中使绊子,她如今被禁足,便想要明里暗里挤兑她。
只是从这件事情也得出宋寒时的态度了,不管是不是疏忽大意,总而言之她已失势,她现在还是皇后就已经有了落井下石的人,可见她被禁足的这段时间外面的风声是如何转变的。
夏倚照只担心宋回。
他不过十岁的孩童,即便聪慧过人,又如何能抵抗大人之间的汹涌
先前受过她照拂的一个小管事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皇后娘娘,如今内务府来了一个大红人,虽说只是个管事,但好些人都在巴结他,据说他能在皇上身边说得上话,且差他做的事情也都一一灵验了,所以内务府很多事情都是他来掌事,那头的人也没想过他会怠慢皇后娘娘,正要处理此事、只是”
“只是什么”
“那人似乎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
夏倚照顿时便冷了眉眼,发出一声嗤笑,心中倒没有多么诧异,甚至有种“果然如此”
的感觉。
而一旁的思纤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显然浑身一颤,暗自握紧了拳头。
陈冬宝
她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眸色越发晦暗。
宋寒时虽限制了夏倚照的出行,却不曾限制过其他方面。
他知道她如今兴许是只在乎宋回的,便也限制了二
人的见面,但旁人似乎不这么解读。
皇后娘娘已经许久没出过宫门,如今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内务府的新管事陈冬宝召过去,样子倒是要兴师问罪。
只是问责一个管事算不上什么,但这陈冬宝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据说在民间时相依为命,早就想找机会提携,忍了好几年,也算是熬出了头。
也不知是不是得意忘形,竟然才上位就奔着得罪人去,贵妃在宫里谨言慎行好些年才好不容易得到了皇上的青眼,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不敢恃宠生娇,唯恐落人话柄,只是贵妃虽然是个谦逊有礼的,但她身边的人却一个比一个傲气,平日在宫中行走时都恨不得将下巴高高抬起,用鼻孔人。
后宫中本就后妃稀少,皇后娘娘还被禁足,自然是只有贵妃一人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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