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紧张,哥们以前办厂,给市领导行过贿,那小子出了事,把我给咬上了。”
“你这是刚放出来吧?”
邵右清笑而不答,剃得光光的脑门不需解释。
“我倒不是怕你坐过牢,主要是前些年县里不太平啊,杀人放火的事挺多,县公安局还有不少记录在案的逃犯。
这些年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向书记是个文人,他东家跑西家劝,拉拢来算计去的,人家不跟他玩那一套,都只管用拳头说话。
他们见了向书记还是给面子的,人一走该打打,该抢抢,就跟武装游击队似的。”
邵右清评价道:“人无完人,姓向的也不是十项全能。”
“那是的。”
司机说着拐入岔道,“前面就是,我就送你到这里。”
邵右清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汽油费。”
“哎哟,你还说真的?客气客气,哪里需要这么多。”
司机说着,接钱的手倒是很快。
邵右清跳下车,将大行李包往背上一甩,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在他左边裤兜里的那个房门钥匙,已经捏出体温,装钥匙的牛皮纸信封内还有一个地址,不用看,早已经烂熟于心。
他没有再拦车,尽管县城的出租车起步价才五块钱,除此以外还有人力三轮,二轮摩托,但是他就想沿着街道走一走,看看路边的五金店、杂货铺、小饭馆、县中心小学,县医院。
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方也有肯德基和美特斯邦威,卖烤鱿鱼的小贩专心致志忙碌着,前面围着一圈口水直流的小学生。
山谷的半坡处,正是县政府所在地,邵右清拾级而上,他体力好,真到了上面也微微有些气喘,捡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他转头看了看,门口竟然也有站岗的小哥,那小哥竟然也配了卡宾枪。
看了邵右清好一会儿,那小哥努努嘴,“喂,你有事吗?”
邵右清摇摇头,“找错地方了,我马上走。”
他抿着嘴,暗自发笑,说谎几乎成了自己的习惯,他特意过来就是想看一看,这个向南经常进进出出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今天不是时候,向南不在里面,不然他还想到里面参观参观。
邵右清摸着光光的脑袋又慢慢走下半坡,绕到不远处的一片二层公房,白色的砖瓦房坐落在一片泡桐树下,窗子不大,还很窄,看起来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苏联式风格,好在洁净清爽,前面还带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个篮球架和几副单杠。
门房的老大爷正半躺着看电视,邵右清从前面穿过,他赶紧跑出来叫住,口气不善:“干什么的?”
邵右清一点也不生气,对方越是警觉性高,他就越放心,向南住的地方,需要有人给把着门。
“我是向书记的表弟,他应该跟你说起过,本来他说去接我,又说走不开,我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哦,邵右清,是不是?”
老头说着四指一起招了招,“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邵右清非常配合地放下行李包,从兜里翻出身份证递上去。
老头看看照片,再看看邵右清,照片上的男人头发浓密,然而表情严肃,眼前的邵右清光脑壳,几乎像个化缘的和尚,不过短袖T恤下一身腱子肉,怎么说也是个武僧,加上满脸笑意,和照片上的人就不很像了。
邵右清在老头狐疑的目光注视下,赶紧作出一个很凶的表情。
老头点点头,“这回像了。
你别怪我,找他麻烦的人也不少,我不能放人进去到他房门口撒狗血喷油漆。”
说着把身份证还给邵右清,“表弟屋里坐,行李在我这里放一放吧,你先等等,向书记今天晚上应该回来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