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袁循垂站着,袁褚背对他就着烛台点香,对着祖宗牌位拜了拜。
看这架势,今日难以善了,袁褚后背直冒汗。
他本来好好地衙门办差,袁褚派人来唤他,他不敢不来,缘由心中也有数,于是在人家兴师问罪之前,自觉地说:“大伯,之前的事我也听说了,的确是我母亲和婧安的不是,侄儿替她们给您赔罪。”
袁褚插完香,转身过来不冷不热地说:“看来你还是个明白人。”
袁循正惶恐着,旁边的小厮取来一个蒲团搁在他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根细窄的长竹板。
“大伯,你这……”
还不等他反应,便被按着跪下。
这会儿吴氏正好鬼叫着来了,“这是要干什么呀!
大哥,我们二郎是招你惹你了?”
陈婧安见自己夫君被按住了,急得要扑过去,却被几个仆妇拦到祠堂外。
袁褚肃然的目光在她们二人脸上扫过,“来得正好。
那日你们婆媳二人信口雌黄,污蔑三郎媳妇,惹出这么大的是非,让你们到人家府上赔个不是都不去,是以为缩在屋里不出来便可躲过去吗?你们不知悔改,不肯认错,自有人替你们赎过。”
吴氏拍着大腿,痛诉如何如何不公,袁循仰头看袁褚,好生冤枉:“大伯,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你把我拽过来抽一顿是何道理啊!”
吴氏和陈婧安站在祠堂门口,袁褚指着她们二人,“人是你们二房的,碍于她们是女眷,我不好下手处置,你爹上了年纪,又是二房的当家人,我罚他,有伤他的颜面,来日他不好御下。
你是二房长子,这责任轮也轮得到你来担,一个是你亲娘,一个是你媳妇,你本也逃不掉管教不力的罪责。
今日罚你,一来是把该罚的罚了,给黎家一个交代,二来也给你提个醒。
便是委屈,也当受着!”
袁褚下了令,命人动手。
袁循被抓着摊开手心,长长的竹板子毫不客气地一顿抽打,痛得他哀嚎不止。
吴氏和陈婧安原本还在吵嚷,眼看着那竹板子结结实实地一下一下打在袁循的手心,她们看都不忍心看了,也跟着一块疼得脸都皱成一团。
吴氏想出言反驳,被袁褚凌厉眼神一瞧,又不敢作声了,硬是看着袁循挨了二十手板子,她们二人也是汗流浃背。
事毕,袁褚让他们滚蛋,谁也不敢抱怨一句,臊眉耷眼地走了。
回到家中,吴氏便闹起来。
袁裕得知自己儿子被打了,自然也来气,了一通脾气,吴氏嚷嚷着让他去找袁褚给儿子做主,他不肯去,争执起来,吴氏又翻起旧账,细数自己嫁给他受了多少委屈,袁裕最烦她来这一出,直言:“你也是活该!”
夫妻二人吵个没完,又摔又砸的,闹出好大动静,袁循这屋里都能听见,他也只有摇摇头。
陈婧安瞧着他那手肿得老高,眼泪扑簌簌地掉,“大伯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怎么能……”
没等她抱怨几句,袁循就打断她:“行了,若不是你和娘到人家家里胡作非为,我能有今日吗?快别说别人了,好生反思反思你自己吧!”
陈婧安现在是真后悔那日同吴氏去胡闹了,都是吴氏心里记恨着大房,想找人家的不痛快,她在旁边凑个热闹罢了,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是娘要闹的,我也拦不住她啊。”
袁循冷哼:“我还不知道你吗?平日里就爱嚼个舌根,怕是没少在娘跟前撺掇。”
陈婧安心虚地低下头,捧着袁循的手给他上药。
袁循叹了口气,“这次就当是长个记性吧,你没听大伯说吗?我是二房长子,日后二房的家业是要落到我手里的,今日他就是在警醒我。
祖母在的时候有些偏心大伯,父亲一直不服气,想要高大伯一头,结果呢,说句儿子不该说的,我这爹啊眼高手低,成不了大事,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混出个名堂来,反倒是把兄弟之间的关系越闹越僵了。
至于母亲,也是年纪越大越昏聩了。
他们有时候行事不当,我们做小辈的多规劝,劝不住也不要同他们一起犯糊涂。
不然你说,得罪了大房有什么好处?大家族一荣俱荣,大房日子红火,咱们不需费什么力气,跟在后边捡剩下的都能过得滋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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