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白走得匆忙,我原本很不明白,那些雪猿又不会乱跑,何必急于这一时三刻。
秦君遥说是因为那几个族老催得厉害,搬出了老祖宗的立民之本,家主职责等等。
将霜月白架在高处,但凡他有所迟疑,就是愧对子民信任,辱霜氏百年门楣。
这霜月白委实是倒霉,做个家主几番波折,还险些搭上了性命不说,都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被这些族老们道德绑架。
秦君遥觉得此中有计。
“且不说泥销骨之毒尚没有查出真凶,单单是继任家主这么重要的日子,守卫怎会放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进到大殿里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他?”
秦君遥道:“难说,不过他这家主之位,必定没那么容易坐稳。”
“为何?”
“看那几个族老的意思,并不满意霜月白继任家主。”
秦君遥道,“当初力荐霜月白继任家主的是大族老霜怀义,他今日却没来。”
若磐族共有五个族老,今日却只来了四个。
若磐族内部明争暗斗了许多年,上一任家主死后十年都不曾继任新家主,就是因为这五脉嫡支斗得太厉害,谁也不服谁。
唯一支持霜月白的族老却没来,这便相当奇怪了,我问道:“病了?”
“听说是旧疾,原本叶清风想去给他看看,不过没见到人,说是只信任族医。”
我将目光放在那几个族老身上,想从他们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秦君遥道:“若磐族的水深,霜月白未必能应付得过来。”
“既然不满意霜月白,为何要把人招回来,人家在北荒原呆得好好的。”
我有些气闷,“这些族老还真有意思,本事不大事儿还不少。”
秦君遥在我耳边低声道:“我其实有些怀疑,他们这么想让霜月白去望北山剿灭雪猿,是想让霜月白死在那里。”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坐不住了。
在我心中,已经将霜月白归为需要保护的后辈那一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白无色的后代涉险。
我当即决定前往望北山,秦君遥却拦住我,“嫊嫊,这是那几个族老给霜月白出的难题,若霜月白无法保护雪国的子民,那他这个家主就毫无威信可言了。”
我顿时明白了他言下之意,于是道:“我偷偷去,不叫人现。”
“现在人多眼杂,等晚上的时候咱们再摸黑跟过去。”
我去花宫见了白无色,将大殿上的事告诉了他。
他听完后却反过来安慰我,“公主不必担心,我家的小孩打几只雪猿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可不是几只啊。”
我冲他比划了一下,“那可是一群,而且还嗜血吃人,与普通的猿猴大不一样。”
白无色闻言,“嗜血吃人?”
“是啊。”
我把之前我在望北山顶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那些异化的雪猿,力大无比,凶残至极!”
白无色沉下眼眸,思索片刻,“此事公主不必忧心,我这便前往望北山探个究竟。”
我赶紧拉住他,“那几个族老正在抓霜月白的小辫子,你去了不是正中他们下怀吗?”
白无色对若磐族了解不深,并不知道霜月白在琉璃宫的处境,“此话怎讲?”
我挑着重点与他说了一遍,就见他捏碎了手里的茶盏。
“这几个霜家小辈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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