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冯蓁刚走到院子里,就见萧谡顺着游廊回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萧谡朝冯蓁伸出了手。
冯蓁微微松了口气,走回廊上把手递到了萧谡的手心里。
萧谡顺势将冯蓁搂住,两人谁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环抱住彼此。
良久后,冯蓁才拉着萧谡的手进了屋子,又亲自伺候他宽衣再送进净室。
萧谡出来好,冯蓁也没多说话,就拉着他在床上躺下,把他的头搁在自己胸口,轻轻地替他揉着头发。
冯蓁感觉自己的角色一下就从需要萧谡无尽疼爱的小女儿变成他老妈子了。
她心里感叹归感叹,可还得安抚住萧谡。
约莫到了丑时,萧谡的头在冯蓁怀里拱了拱,这才道:“北征车越,败了。”
“嗯。”
冯蓁依旧轻轻揉着萧谡的头发。
“朕当初应该听你的。”
冯蓁的身体往后退了退,看着萧谡的眼睛道:“若皇上当时就因为我的观气之说而改变主意,那就不是皇上了,我朝也不会有如今的昌盛。”
“哦?”
萧谡来了点儿兴趣,往上靠了靠身体,似乎是没想到冯蓁会如此说。
冯蓁也坐直了一些身体,“皇上从来就是认准了一件事,拿定了主意就不会变的人。”
“你是在说朕不擅于纳谏么?”
萧谡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冯蓁摇摇头,“我是说,皇上不信气运之说是好事。”
萧谡好笑地道:“那你当时为何来劝朕?”
冯蓁看着萧谡道:“那是我看到了,不提的话自己心里会过不去。
但实则我心里知道,皇上不会信,我也不愿意皇上信我。
若是治理国家全凭什么观气望云之说,坐在这儿就不该是皇上而是术士了。”
“朕知道你这般说是在宽慰朕。”
萧谡的态度疏离了一点儿。
冯蓁是在宽慰萧谡,但说的也的确是真心话。
“的确是在宽慰皇上,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件事未必就是坏事。”
冯蓁道。
当然其实是大大的坏事,没见这禁宫上的龙息少了一大截么?但语言是门艺术。
“皇上其实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做的每一个决定,如今回头看来都没有错过,但是人就会犯错,谁也不会例外,皇上早早的能受一次挫折,在我看来反而是好事。”
冯蓁道。
“在你心里,原来以前朕从来没有做过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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