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日在密林湖畔,梁戍已经识破了一切伪装,才会在短短瞬间将自己打晕,可眼下……他提高警惕,不动声色地继续假扮瞎子,构思着接下来的应対方式。
“喂,喂!”
程素月道,“苦宥,苦宥!”
叫了几声,见対方依旧没有反应,不由苦了脸,回头问,“柳二公子,这……你不是说没事吗?”
“确实诊不出哪里有伤,蛊虫也未发现。”
柳弦安走上前,“况且王爷那日只是折断了他的几根骨头,并未伤及大脑。”
“王爷出手也忒狠。”
高林不赞成地摇头,“本来人就在魔窟里受尽折磨,都浑身是血半死不活被挂在湖上了,荡得跟个秋千似的,还要再额外多断几根骨头,当时就该由我去救。”
“当时王爷又不能确保対方一定会交出小苦,万一又是个易容货呢,不先打晕,万一中途偷袭怎么办?”
程素月道,“只是没想到木辙这回倒还守信。
得了,不管怎么说,人能回来,总归是好的。”
两人一唱一和,将计划中该演的戏演完,躺在床上的袁彧也听清楚了。
可能是因为対他自己的易容术过于自信,也可能是梁戍残暴之名在外,所以使得“先将部下打残了再救”
这件事莫名就显得无比合理,他居然信了,并且开始隐隐窃喜。
“苦统领,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
柳弦安站在床边,担忧地问,见対方依旧没有反应,便问大哥,“会不会是白福教対他施以酷刑时,伤了脑子?”
这话简直在往袁彧心头上抛,因为他的确也是如此计划的。
毕竟就算能天衣无缝地模仿出苦宥的声音与容貌,但一个人的脾气秉性绝不可能被完全复制,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准备装做痴傻失忆,只是出师不太利,才在湖畔傻了一句,就被当场打个半死。
柳弦澈冷冷叹气:“不好说,先观察几日再说。”
“别观察啊,不会真傻了吧。”
高林语气焦虑,“喂,小苦,小苦!”
袁彧木讷地“啊”
了一声。
高林殷殷诱导:“你可别吓哥哥,说两句话,说什么都行,可千万别被打傻了啊!”
他还惦记着自家王爷说的那句“一开口就一股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诡异腔调”
,抓心挠肝十分想听,其余人也想听,于是都站着没走。
大家一起看着袁彧强撑起上半身,屏气凝神,等了半天,等来一句:“这是……哪里,你们,咳,你们是谁?”
常小秋差点没憋住笑,结果被程素月一脚踩了回去,表情瞬时纠结痛苦,眼睛也瞪得十分到位。
阿宁倒吸一口冷气,扯起嗓子嚷嚷道:“了不得,苦统领他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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