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又过了一年。”
老人忽然变了脸色,“他那个兄弟从外面回来了。
可风光了,那穿得板正板正的,还戴个金戒指。”
这时候,老人往地上“呸”
了一口,“他那个兄弟,我们是知道的,从小就干偷鸡摸狗的事儿,不学好!
十几岁不安分,跟着人家出山去了。
这次回来了,虽说赚着钱了,我看呐,还是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儿!
指不定在外头干些什么污糟事儿呢!”
老人两道乱糟糟的三角眉皱起来:“我可不是瞎说。
你猜怎么着?”
老人指着那片土堆。
“他回来一趟,他哥家里从那以后就多了一个奶娃娃!
奇不奇怪?”
虞帜目光微沉,把脸转了过来。
老人被他那道视线看得肩膀瑟缩,将手重新揣回夹袄兜里。
“那小娃娃生得雪白雪白的,眼睛溜圆,小鼻子,小嘴巴。”
老人的眼瞪得大大的,“那能是他们的崽?俺们山里就没见谁下过这么水灵的崽!
男人说是他兄弟过继给他的,私下里俺不咋信,他兄弟长得鬼五渣渣的。”
虞帜突然插话道:“那时候孩子大概多大?”
老人凝眉回忆:“俺觉着,就一岁多吧,才会走路呢。”
“……他们对这个孩子好吗?”
老人呵呵一笑,“就那样吧。
俺不是说了吗,他家穷,就那次他兄弟回来,估计给他了点钱,那一年过得还不错。
但你想想,女人是个疯子,管不了事,男人是个瘸子,腿脚不行,这不是坐吃山空吗?怎么也靠不住啊。”
“到第二年的时候就不行了。
那一年先是旱,又发一阵洪水。
这山窝窝里,大家都过得苦,那一年死了不少人。”
说到这里,老人横眉怒目:“但咱们都是苦什么也不能苦孩子,有一口饭,掰成半口,也得喂孩子吃点吧。
但他家不是那样的——”
“我前头说了,大夫说那女人还能怀,所以那男人还想着能生自己的崽,有口饭,就先喂女人吃,然后他自己吃,最后要是能剩一口,才有那小娃娃的。
要不怎么说不是亲生的崽呢?”
“那时候小娃娃都会跑了,饿得小脸白白的,眼睛圆溜溜,蹲在门口。
谁见了不心疼?剩的有口米,就喂一口。”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