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不能明白宫尚角说不出口的苦心,眼睛一眨,晶莹剔透的泪珠扑簌簌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
“哥?”
他望着宫尚角,不被相信的痛苦激得他的眼眶愈发红了,那双墨色的眸子如同水洗过的琉璃,异常明亮。
宫远徵下意识地摇了摇“被抓着”
的右手,视线移过去,定住——
眼睛蓦地瞪得溜圆,脸上轰地一下像是着了火。
右手五指有点不听使唤,毕竟保持一个姿势近二十个时辰,气血不畅是可以理解的。
宫远徵不能理解的是,章雪鸣的左手五指松松垮垮,只是有个扣住的姿势,实际根本没用力。
真正死抓着别人的手不放的人,是他宫远徵!
之前扔出去的回旋镖,现在飞回来打中了他的脸,怪疼的。
宫远徵低下头,使劲掰开自己有些僵硬的左手手指,紧抿着唇,脸上、耳尖都泛着热意。
他还没长出怜香惜玉那根筋,甩开章雪鸣的手如甩烫手山芋,跳下床,一眼都不敢多看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少女。
少女柔荑那种柔软滑腻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他的手上,宫远徵心慌意乱到无视了所有异常,飞快地把右手往身后一藏,小心翼翼地、讨好地看着宫尚角:“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
宫尚角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说。
宫远徵眼睛亮亮地点头,刚才的不快被他丢到脑后,欢欣鼓舞地跟着宫尚角的脚步就出去了。
发辫上的铃铛还有一些没被蹭掉,随着他的步伐铃铃作响。
他走了几步,衣袍里簌簌往下掉渣渣,停下疑惑地往地上看,见着黑漆漆的、沙子似的细小颗粒落了一路,赶紧拍打衣服:“这是什么?”
宫尚角转过脸不去看,嘴唇阖动,到底还是没有给他解惑,只指了临时茶室的位置让他先去坐着。
既然确定章雪鸣是醒着的,有些话便该在这里说清楚,不然任由这位郑家主胡思乱想,也不晓得后头会因此闹出多少事情来。
他不怕麻烦的前提是,麻烦是谁带来的。
像这次这样的麻烦,开头超级大惊吓,连续几天让多少人提心吊胆夙夜难寐,结果却好得超乎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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