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就是这样一个不修边幅、没个正形的人偏生得面若春花、眉眼澄澈,实在是可惜了这么一副不俗的模样。
堂上头戴乌纱的男子并未看堂下两人一眼,他吹了吹盏中茶面上的浮沫,不慌不忙的问道:“堂下何人?”
“草民古正卿!”
“草民阮陶。”
一听“阮陶”
二字,男子一口茶刚入口中冷不防的被呛了一口。
他抬眼朝堂下望去,待看清那个熟悉的人时,“砰”
的一声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案上,痛心疾首道:“怎么又是你?!”
“武大人明鉴!”
阮陶无所谓的笑了笑,丝毫也没有与人对簿公堂的紧张,“我原也不想来,奈何人家非要告我!”
人非要告你?!
武太守差点儿没气笑。
这人说得像他多委屈似的!
满大街那么多人别人怎么不去告?吃饱了撑的就逮着你告?
这小子一个月进太守衙门数次,次次都是这样一副面上恭顺,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当回事儿的模样,实在让人火大。
他将官府至于何地?将秦律至于何地?!
武太守越想越冒火,寒窗十年,加上为官十载,“秦律”
二字在他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也应当是令每个秦人敬畏之所在。
人人进了衙门,头都低上三分。
而不是像阮陶这小子一般,连发髻都不拢好,不成样子!
毫无敬畏之心!
若是阮陶知道此时武太守心中所想,定然大呼喊冤!
他并非故意溜着头发,他不过是单纯的还没学会如何梳头而已。
武太守憋着心中的火气,将手中的醒木一拍,怒道:“放肆!
这个月是第几次了?按大秦律扰公者杖二十棍,服徭役三月!”
见此,姓古的胖子喜出望外,不曾想官司居然打得这般顺利,磕头高呼:“大人圣明!”
见武太守当真伸手要去拔签子,阮陶连忙拱手辩驳道:“大人明鉴!
陶次次来太守衙门都是被人告来的,今日也是他姓古的追着陶告,何来陶扰公一说?”
“你是在质疑本府?”
武太守眉尾一挑。
“大人明鉴!”
阮陶想要为自己辩解一番。
然而,武太守这一次是铁了心想要治他,他见识过阮陶的伶牙俐齿,任何事情到了这小子口中黑成白、扁成圆乃是常事。
因而其抬手、拔签、发令的动作可谓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给阮陶辩解的机会。
——
“进去!
老实点!”
阮陶被两个狱卒像拧小鸡仔似的提着领子扔进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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