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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答应!”
平地起惊雷,孙夫人和西宁伯夫人同时看向站在门外的俏郎君。
下人们诚惶诚恐地和主子告罪,西宁伯眼神讶异,望见来人竟然站起身。
裴宣收好马鞭一甩衣摆迈进门。
天青色的衣袍,凌乱飞扬的乌发,踩在地上沾了泥污的白袜,腰别软鞭,衣带当风,西宁伯夫人深居后院不识她的身份,西宁伯又岂能不知她的贵重?
这几年西京儿郎谁最风光,裴家嫡子居第二,谁敢称第一?
这般卓越的郎君衣衫不整冒雨前来,西宁伯赶在家中妇人训斥前同裴宣见礼:“仆妇无状,还望裴郎君勿怪。”
裴郎君?
西宁伯夫人凌厉的眉眼转为温和,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孙夫人恍然大悟,眼神隐隐约约多了几分敬畏。
孙三郎爱美人,爱到男女通吃很不讲究,见到裴宣的第一眼他魂儿快要从身体飘出来,灼灼风华,耀眼夺目,这就是裴家嫡子呀。
闻名不如见面。
裴宣遵晚辈礼拜见西宁伯夫妇,温文尔雅,哪怕不穿靴子也还是西京首屈一指的俊才。
西宁伯喜欢她的谦逊。
西京勋贵多爱捧高踩低,被人踩了几年还能得到前途锦绣光明的状元郎的善意,他很开心:“郎君方才说不答应,不答应什么?”
“我不答应崔家长女嫁予孙三郎为妻。”
西宁伯夫人出于女人的直觉眼皮重重一跳。
看热闹看到自家头上,孙三郎撇嘴:“裴兄急慌慌赶来,是来抢亲的?”
能让裴宣失控至此的女子,该当是怎样的美人?
他不想放手。
那瞎子他娶定了!
知子莫若母,孙夫人哪能不知小儿子心意?
权衡再三笃定相爷不会准允儿子迎娶一名盲女,再去看裴宣衣衫不整,靴子都来不及穿跑出来,她笑道:“状元公是读书人,读书人知耻明礼总要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
“先前我与西宁伯夫妇已经做好口头约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孙家占全,裴郎君有什么呢?”
“我有一只风筝!”
她目光灼灼,仿佛在说唯有圣人才能吐出口的至理真言。
风筝?
在场没人听得懂这话。
西宁伯后悔答应早了,早知这位有意,别说是风筝,就是拿根草来他也会欢欢喜喜将长女奉上。
西宁伯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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