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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道:“大师兄与二师兄,必有一战,十分凶险。”
老者笑道:“你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人都是不世出的天才,眼睛全都长在天上,自是互不相容,他二人原有一战,避无可避。
你虽然天赋差些,却是大盈若冲,有许多事情,亢龙与碎玉办不到,只有你才能办到。”
年轻人右手掐指诀,口中喃喃不止,忽然深揖到地,对老者道:“师父,生门乃在南东南,弟子愿只身前往,化解大师兄与二师兄的仇怨。”
老者点点头,解开腰间悬着的宝剑,轻轻拔出一截,剑身寒芒暴起,如秋水冷冽多情,他眯眼端详了一番,忽然道:“黛子,此去路途遥远,你就把汉川带上吧。”
“师父……!
?”
年轻人听了此话,跪了下来。
凉山以西二百里处有神仙谷,谷中传下琴棋书画术医农铁剑空十门手艺。
这十门手艺,每一门都艰难精深,自古聪明才智之士,穷一生之精力,亦不过能精通其中七八门。
且一门学问,越是钻研,便越有兴味,越有乐趣,于其他事情,反而不放在心上了。
是以神仙谷中,人人痴醉于自己精通的两三门学问,甚少有空过问别人的事情。
白衣老者正是神仙谷谷主破星老人,谷主信物便是铁剑汉川,他的三弟子喻黛子昨日已经带着汉川往东南去了,谷中安静得很,他拈着一片红叶,用指甲在红叶上刻画出喻黛子留下的卦象,喃喃道:“兑为少女,黛子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呢?……此事太过复杂,我还得亲自出马……嗯……”
他唤来小弟子,交代道:“为师要出一趟远门……”
那小弟子是个小女娃,不过总角之龄,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薄衫,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听他说要出远门,倒豆子似地说:“先是大师兄二师兄走了,大师伯也出门寻画,五师叔也说要出去收弟子,昨天三师兄也走了,现在连师父也要走了……呜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老者忙抱起她来,边晃边哄,走过好几个山坳,经过一片田,推开一扇院门,道:“师妹师妹,快来救救我。”
院中有两名女子,虽已年纪不轻,但具是绝色佳丽,一人青衫,一人黄衫,虽然荆钗粗布,却自成风韵。
两人边在院中晒谷,边在说笑,见他推门进来,一起瞧着他。
他冲着青衫女子道:“好师妹,我要出一趟远门……”
青衫女子开口道:“你要出远门,却是如何将韵儿弄哭的?”
老者道:“长话短说,我走了,谷中诸事和这小丫头都烦请二位照顾了!”
他逃命似地跑了,仙风道骨丢得一点都不剩。
黄衫女子掩面笑道:“师兄这么怕女孩儿家哭,难怪头发都白了也讨不到老婆。”
青衫女子正色道:“头发胡子都白了,更加讨不到老婆。”
两人说完,笑作一团,那小丫头韵儿不但不哭了,还笑得尤其过分,难怪人家说“六月的天,婆娘的脸”
。
如是过了有月余,喻黛子千里南下,只身来到大别山金刚台。
一路风尘困顿,身上白袍已成了灰袍。
当地情况十分混乱,附近农人都已躲进附近山中。
北边诸多帮派已然到了此地,扯布做旗,磨刀霍霍,似在做攻击的打算。
金刚台乃大别山要冲,近几十年来一直掌握在当地豪族手中,不知这些北来帮派,为何要攻打此处。
他由是混入帮派当中一探究竟。
他本是北方人,说着一口西北官话,混进来何其容易。
伍长没见过他,也只是问了他的名号,他随口胡诌道:“我乃西凉马喻。”
那伍长人称陇西熊盗,名叫熊鼎,生得高大威武,环眼猬须,腰间挂着一个水囊,是西北有名的独行大盗,听了喻黛子的凉州口音,没多怀疑,只不过嘀咕了一声“没听过啊”
,便将他的名字写进了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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