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到门口,打开门,却见门口立着个三十多岁的皂隶,帽子都没戴正,手里拿着個红封的帖子,一脸堆笑的样子,脸上还泛着油光。
人挺油腻的,但看着像报喜的。
张周往外看了看,就这一个人,又好像不是了。
“哪位?”
张周态度不善。
穷人家,官府是不会随便上门的,来者不善。
皂隶堆着笑道:“张周张老爷是吧?小的是来报录的,恭喜您这一榜中了。”
张周心情倒也没什么激动,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撇撇嘴道:“怎么才来?看你这酸样,江宁县的?”
“是是是,张老爷见识非凡,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的在江宁县衙里供事。”
皂隶陪着笑。
南京城两个附郭县,北边是上元县,南边是江宁县,贡院是在江宁县,而张周住的建安坊则是上元县的,送喜报就有讲究了,但凡是城里的喜报,两家县衙肯定都来讨个彩头。
张周正要打开喜报,抬头瞄他一眼:“怎么就你一个人?别人家都是敲锣打鼓的,你不会是来诓我的吧?”
皂隶一听也急了,赶紧解释道:“那小的哪敢啊?张老爷,您的情况,衙门其实都知道,以您现在这身家……来报喜的,那跟白跑一趟也没什么区别。
别人家的喜报,衙门里的同行都是抢着去,轮到您这里的,只有我这个腿脚不便的,摊了这么个差事。”
“嘿!
喜报还分人是吧?你们衙门里的人真是够势利眼的!”
张周对着皂隶一顿埋汰,但也好像明白了为何先前这货拍门那么轻,这是怕把门环拍坏了被赖上啊!
里面蒋苹渝见张周跟门口说了半天,来人还在,不由到院子里,问一句:“老爷,是作何的?”
在外人面前,蒋苹渝也不会称呼张周夫君了。
张周这才想起来家里人的期待,回头看一眼道:“哦,来报喜的,中了!”
“什么?”
蒋苹渝一个激动,差点背过去,但她也能稍微保持理智,跟张周一样心存疑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自己家报喜的,怎跟别人家报喜的,不是一个路数?
就来一个人?还这么低调?
张周自己把喜报打开来,看了下,登时“哈哈哈”
笑起来。
皂隶没看懂,问道:“张老爷,您还好吧?”
张周笑道:“我是解元?”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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