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那个个头还大些,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右边是个女孩,也不小。
那男孩闻声抬头,见是塔提亚,显不以为意,又落眼到这女孩身上了。
塔提亚耸耸肩。
柳彻尼是'环月团'一高级军官的儿子,若她没记错,他爸官至代团长,所以浑身上下和长满了腱子肉一样拽得不可一世。
塔提亚知道这小子不怎么看得起她,认为她不过是——肌肉大点的女人。
他的面相有种呼之欲出的清澈见底,几乎将'我除了我爸谁也不怕'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我只是想在这玩会球。”
他很文雅地说道;典型的军团作风。
别耶茨。
塔提亚思索一番,电光火石之间将他父亲的脸和名字从冗杂的记忆中拽出来,更多细节无从安放,因他身边那女孩举起手,目不斜视,眼射寒光。
塔提亚乐了。
这就对了。
她摸着下巴,这才是她记忆中传承完好的正宗孛林贵族风味,昏黄光晕中她竟有几分想念诗妲库娃——罗什云温,这在十年前仍严格遵循四名法受贵族名如今显格外清高的年轻人披散头发,无论她先前是否将'贱人'这一粗鄙之语当常射箭使用,现在她看上去就像在'象院'法庭上一样堂皇正规,抬头挺胸,高声陈述:“柳彻尼轻浮女性,滥用暴力。
请允许我带队和他竞争,并批准我们进行肢体冲突——我会用一切可能手段来完成比赛,老师。”
“准了。”
塔提亚大手一挥:“这个月你们母父来接你们看见谁身上有伤,我就跟她们说是如厕时跌的。”
她拍掌:“以正义的名义,给我痛痛快快地把这件事解决了,不让我让你们一辈子没法忘记为了个球你们一起手拉手光着身子在'圣母'教堂边跑了一晚上。”
——不好说是为什么,她现在忽然极其喜欢'正义'这个词,就像商贩推销自己产品时总强调物美价廉一样。
十中有九那应该是假的,否则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商人。
“以女神的名义。”
罗什云温抬眼瞥教会的圆顶。
柳彻尼一眼不发,片刻,才露一尖锐笑容。
“如果我赢了?”
他柔声说:“是女神判我赢的么?”
“你会输的。”
罗什云温咬牙切齿地说,“上!”
她毫不犹豫地呼唤四周站的几个女学生上前,众人皆满面汗水,神情严峻——手上拿起了棍子。
塔提亚抠着耳朵。
她知道在批准的瞬间她就是默许了一场群殴。
柳彻尼的跟班都很小只,根本不敢上前。
“老师……”
那前来叫她的女孩忍不住跟她诉苦,抱着她的腿:“老师,柳彻尼真的好过分……”
她哭起来,将脸贴在她的腰边。
塔提亚觉得头疼——大约楛珠会把她抱起来哄一番。
她委实没这份心。
“他摸……摸……”
女孩哭到打嗝:“摸罗温的屁股!”
她发出一种兼具恶心和恐惧的哭声,像正被迫吃发霉的食物:“他还说屁股大的人注定没法跳得很高,跑得很快……就是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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