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康若有所思:“这就是王爷前些日子所说的可用之人?这次宫里这事,难道王爷……早就知道这几个宫女,送不到太子跟前?”
李知珉摇了摇头,薄唇微勾:“并没有,不过是顺势而为,稍稍插了一手……也省得明珠暗投了。
不过,能不能用,还得再看看。”
邵康看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摇头大笑道:“能让王爷费心,可知必是良材美质了。”
李知珉笑了下,过了一会儿又说:“前日我钓鱼,命她随侍,她静立一旁,竟日无语,十来岁的小丫头,竟然有如此定力。”
邵康微微侧目,十来岁的人好静寡言,多思沉着,眼前不就有一个?这样一副看破红尘的老头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等邵康走后,李知珉仍坐在席上,命赵朴真过来磨墨,提了那小软羊毛笔,在那熟宣白纸上提笔写了两行:“风定花犹落,鸟鸣山更幽”
。
字很好,匀整秀挺,饱满润泽,漂亮得很,仿佛这两句里风中花落,空山鸟飞的五月天一般——赵朴真却偏偏从中看出了一股肃杀之气。
她心中微微一跳,抬了眼睛去看秦王,少年王爷素白的脸宁静如玉石,无波无澜,仿佛对她的目光没有丝毫感觉,垂着眼睫毛仍然在凝视着自己写下的字,仿佛是在端详写得如何,“为什么要去对公主的这对子?”
赵朴真的背上微微起了一层薄汗,隐约知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自己的回答非常关键,而这些天仿若不认识一般的疏远、冷置以及忽如其来的书楼收拾的差事,仿佛也有了答案……为什么要出头,去对公主的对子?
她们原本是要送去东宫的,东阳公主不想让她们去,出题为难她们,她却出头答了问题。
为什么要出头?因为你想去东宫?你想到太子身边——做什么?真的是要成为窦皇后的耳目,对付太子,还是想在太子身边,飞黄腾达,攀上高枝条?
简单的一句话,却含着多少意思。
所以才这么冷着她,晾着她,如果她回答想去东宫,他会怎么做?他救了她,却也可以轻易摧毁她。
要怎么回答?
应该怎么回答,才能让眼前这少年皇子满意?答错了,会不会就是杀身之祸!
虽然电光火石之间,心头万千思绪纷纭,实际上她并没有想太久:“我以为您是太子。”
这答案没头没脑,并无逻辑,然而偏偏就是这仿佛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脱口而出的答案,却让空气中无形的压力陡然一轻,少年皇子眉梢微微一动,便又复为宁静一如从前,但是那漆黑眼珠中掩藏得很好的错愕还是让赵朴真感觉到了,之后是一种几乎可以称为严厉的审视,然后……那乌沉沉的眸子里仿佛薄冰融化,转为了柔和。
她过关了。
赵朴真松了口气,莫名的,她就是知道他满意了——而且还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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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被拯救了。因为我需要一个地方发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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