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年不留神便看了许久,直到保姆匆匆走进餐厅,告诉郁知年说,杨忠贇找他。
杨忠贇的书房在四楼。
进门斜对面有一张很大的木桌子,杨忠贇就坐在桌子后面。
郁知年进门后,杨忠贇请他坐在书桌对面靠窗的单人软沙发上,而后让秘书出去了。
不过杨忠贇没有立刻和郁知年说话,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让郁知年先等一等。
书房以红木家具居多,灯光柔和。
沙发旁的茶几上放了一本书,郁知年看了一眼,是小仲马的《茶花女》。
出于礼貌,郁知年没有拿起来看,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不知怎么的,他想了想回家路上和吃饭时的杨恪。
从小学起,郁知年的生活变得不太顺利。
他的外公外婆,还有奶奶,都很早就去世了。
出生后,父母外出打工,一岁到七岁,他都和爷爷住在一起。
七岁寒假,他的爷爷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发现是癌症,耗尽积蓄治了大半年,总算治愈出院。
但到郁知年十岁,家庭终于有了些起色时,爷爷又复发了。
这一次家里卖了房子,但没能有上次的好运气,爷爷很快便走了。
而后便是父母的意外离世。
爷爷生病之后,郁知年总是要听父母低声下气和债主打电话,跟着他们去亲戚和朋友家里借钱。
他被迫积极,被迫活泼,无师自通地努力学着讨长辈喜欢,学做饭洗衣,照顾自己的起居,到医院给爷爷陪床,做很乖和懂事的小孩子。
父母离开的时候,恰好刚刚把欠下的债还清。
出殡是小姨跟他一起张罗的,来的亲戚不多,他发着烧,糊里糊涂地感谢所有的客人。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郁知年习惯一刻不停地揣摩别人的态度,一刻不停说话,怕造成冷场,怕其他人觉得他不好相处。
但是由于杨恪是富足的,所以会有不早熟和脾气差的特权,可以选择在任何时候做寡言的人。
郁知年变得羡慕。
想着想着,郁知年不自觉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茶花女》。
“看过这本书吗?”
杨忠贇忽然开口,问他。
郁知年抬起头,见杨忠贇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微笑着看着自己。
“没有看过。”
郁知年老实地回答。
杨忠贇便说:“你可以看。”
“不过今天不早了,”
他又说,“明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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