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邢唐的眼神也有些变了,可那目光中的狠意却在看向她时顷刻间散去。
一秒后,他说:“……嗯。”
就此压下了关于楠楠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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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四周无一处不充斥着潮湿与沉闷,远处的高楼和街道也变得模糊不清。
邢唐看到台阶下的积水,对她说:“我去开车。”
他终究是个礼貌而绅士的人。
之前他以上洗手间为由出去,俞火都以为他走了。
结果她出来时,却看见他靠在走廊窗前吸烟,微皱着眉,表情不太好。
她跟出来似乎让他有些意外,他缓和了下脸色,掐了烟走过来,问她:“走吗?”
俞火注视他醒目的眉眼,几乎就要开口解释,最终只说:“走吧。”
此刻,雨不是很大,俞火有心直接跑过去,他却已经从她手里拿走了钥匙,留下句:“在这里等我。”
转身走下台阶,走进雨幕里。
没有行色匆匆,没有丝毫狼狈,那两条长腿明明走得也很快,却偏偏在霓虹映照下被营造出信步徐行的画面,而那越走越远的背影,挺拔得让人收不回视线。
邢唐很快回来,没开车,撑着车上那把备用的透明大伞。
他走上台阶,眉目在灯光勾勒下清晰深刻,“有车肇事挡了路。”
言语间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这是他第几次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了?俞火在心里计算着,嘴上则忘了拒绝这份体贴。
邢唐撑伞的手一移,俞火就被拢到了伞下,他的右边。
他撑着那把透明的大伞,和她隔着一段礼貌的距离,把伞里的自己和她隔离在雨雾之外。
俞火抬头,淅淅沥沥的细雨滴落在头顶宽阔的伞面上,再缤纷着向下滑落,砸在她半边肩膀上。
他不是怕她冷,而是知道两人共撑一把伞,即便伞大,她也会被淋到。
距离宝马车不远的位置,有两辆车停在路中间,两拨人在协商着什么。
一阵急风刮过,他的手却将伞握得很稳,并侧身护着她,把她送上副驾,才走回驾驶位一侧,收了伞上车。
俞火才注意到他左边肩膀湿了一大片。
系安全带,启车,打方向盘,他左手和右手的灵活度看似没任何差别。
如果不是俞火亲手为他缝了十几针,根本想不到他左臂有那么长一道伤口。
确切地说,如果俞火不是大夫,不会知道此刻他的刀口有多疼。
俞火手肘搭在车窗处,视线投向外面。
邢唐的车开得又快又稳,他一路都没说话。
到了繁华里西南门,俞火没让他把车开进地库,而是说:“停路边就行。”
邢唐就近找了一个空位,单手打着方向盘,利落地把车停得很正。
然后问她:“没醉吧?”
俞火清醒的摇头。
他点头,然后解安全带,看样子是准备走了。
咔哒一声,车门落锁。
他垂眸半秒,抬头把目光对准她眼睛,安静看着她,等她开口。
月光和路灯映得他的眉眼清楚分明,而那深而静的目光让俞火的心砰砰地跳,她稳了两秒,说:“邢唐。”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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