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却是开了口。
“疼么?”
声如金石交鸣,隐约带着些幽远的琴韵,因常年不开口,还残留少许沙哑。
“疼。”
屈方宁很快地回答。
“疼得脑子都空了。
想死,想把甚么都撕烂。”
回伯叹息一声。
“残缺的掌法,只配我这残缺的人。
命理不可违,我不信命,却害了你。”
“不。”
屈方宁将手巾摘下,宛如摘下了一张灰白的面具。
“是我自己要学的。
你能教我,我不知多么感激。”
月光下,他一双眼睛疲惫之极,嘴角却露出笑容。
“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回伯默默接过汗湿的手巾。
他实在已经不知如何开口。
他突然惭愧地发现,这一同生活了七年的少年,实在比他想象的坚强得多。
身后却又换成那软软的嘻笑声。
“回伯,你要是心疼我,就给我捏捏腿,我膝盖都麻了。”
回伯露出个嫌脏的表情,手却牢牢抓住了他双腿,在一阵“轻些轻些!”
的呼痛声中,按了许久。
片刻,冰火交杂之痛都能咬牙忍住的屈方宁,满脸眼泪鼻涕,瘫倒在地。
“回、回伯,你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当……当真多得很……”
回伯咧嘴一笑,端水起身,招了招手,示意他快点进去。
口中却极轻地吐出一句:
“御剑天荒目光如炬,你凡事但凭自然,万万不可作伪……凭你如今小小伎俩,一招也瞒他不过。”
屈方宁泪水朦胧的眼睛,一瞬也恢复了清明。
他坐起身,以一种细如蚊蚋,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恭谨无比地答道:“是,谢先生。”
其蓝的夏天,又与别处不同。
北草原妺、离、习、亡水四支,因天气地理,风光各异。
离水是四水中最丰美一支,水路纵横,沼泽满地,鹰飞鱼跃,四时不绝。
游牧民族依赖水草,犹似草木依赖太阳。
北方自古烽火鏖战,无非为此。
其蓝南接千叶,东邻繁朔,既无高山峻岭之阻,又无深沟重堑之隔,宛如一只徜徉于狼群中的肥美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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