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仪信步走到场地中央,手一挥,三十二盏白玉琉璃灯缓缓升起,在半空倏然熄灭。
天上垂下了偌大一块黑布,在凤清仪背后的一切都沉入了夜色。
凤清仪左手托着琉璃泡灯,右手抬起,掌心吐出一道温暖明亮的光来,笔直地注入琉璃泡灯,折射在黑色大布上。
起初琉璃泡灯里什么都没有,很快里面就泛起了点点金星,一个漩涡慢慢形成,折射在黑布上亦好似扶摇羊角之风。
然后,琉璃炮灯里突然静止下来,一团金色云气在其中缓缓旋转,好像孕育着一个宇宙。
黑布看上去不再是黑布,而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大漠。
沙漠正在刮风,驼铃叮当响,一支驼队由远及近,爬上了沙丘。
怀孕的女子从骆驼上摔了下来,哭号着就地生产。
狂沙中女人们剪断新生儿的脐带,用无极锦作他的襁褓。
而他安息国的母亲欣喜地将婴儿举过头顶。
诡异的是,这一切明明是幻觉,却能纤毫毕现地在黑布上出现,人们甚至发觉黄沙都铺到了脚边,灼热的风裹着细沙吹到了脸上。
那婴儿毫不收敛的啼哭,也真正刺痛着观者的耳膜。
人群微微骚动起来。
已经有些人开始惊惶,小声地互相询问:“这是什么妖法?”
黑布上的故事还在继续。
那婴儿落下地来,几个翻滚,就变成了一个清隽少年。
一些观者惊讶地叫了出来:“这是摩合罗班班主呀!
怎么一个在画里,一个在画外!”
站在台上的凤清仪忽然松来了手,琉璃炮灯竟然悬在了空中。
就在这一刻,黑布上的少年跃上了骆驼的背,台上的凤清仪居然也向黑布上的骆驼扑去。
两人合二为一,俯身骑在骆驼上,迎着风沙向光明处驰骋。
这时才有人发现,从这一刻开始,真实和虚幻的壁垒突然消弭,他们无法再用肉眼分辨眼前的景物是真是幻。
台上,少年骑着骆驼驰骋,前方出现了海市蜃楼,整座城池都似乎是黄金铸成的,漂浮在云气之上,湍急的白银瀑布自高处跌落,形成一个巨大的闪光的湖泊——这个湖泊也完美地和现实的湖泊重合,荡漾着银色的水波。
这时,黄金宫殿正门大开,三十二个金衣男子和三十二个银裙女子载歌载舞地围住了少年。
紧接着的是一个盛大的婚礼,歌舞百戏轮番上场,不比中土任何一个大城的逊色。
偏居世界一隅的沙漠的王,将他的独女黄沙公主,许配给了这位误入仙境的少年勇者。
婚礼结束后,一个华丽的驼队迤逦上路。
他们在致命的流沙中折损了仆人和骆驼,在某一个晚上又被叛变者伙同匪徒抓获。
少年用磨薄的萨珊金币割断绳索,救了他的新娘和仆人,却又宽恕了叛乱之人。
一路上,大食人用琉璃瓶装起银器反复蒸馏出来的蔷薇水,向他们兜售。
波斯的舞娘在厚软的蓝线毯上跳起欢腾热烈的袒腹舞蹈,少年与之共舞,却惹了新婚妻子的醋意。
他们争吵后互不理睬,来到了另一个遍地沙漠的国度。
奴隶们建造方底尖顶的巨塔,作为王的陵墓。
他们的王全身涂满了香油,带着黄金的冠冕,率领子民崇拜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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