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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山重水复（第4页）

徐双华是客座教授，平时很少在学校，偶尔来一次到顾铭夕，他很惊讶，心里却生出了一种反感。

到徐双华，顾铭夕立刻跟在了他身后，他背着画板

，说“徐老师，我带了几张素描练习，您能一下吗”

“你的素描我已经过了。”

徐双华头也不回地说，顾铭夕还是跟在他身边“徐老师，上一回我没画好是因为我很久”

徐双华打断他“真正有天分的人哪怕几十年没动笔，一动笔也会是惊世之作。”

“徐老师”

徐双华突然站定脚步，回头顾铭夕，几个月在天桥上的风吹日晒，把他晒得黑黝黝的，一双眼睛倒是很明亮。

他的嘴唇干燥地褪了皮，徐双华皱起眉，问“你来这儿多久了”

顾铭夕答“一天了。”

“吃饭了吗”

顾铭夕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带面包了，中午吃过了。”

“上厕所呢，自己能上”

顾铭夕小声说“我少喝水就行。”

“胡闹”

徐双华生气了，“顾铭夕，别再叫我见你”

他气得拂袖而去，顾铭夕站在那里愣愣地着他的背

影。

几天后，徐双华又在办公室门外到了顾铭夕，他微笑着说“徐老师，我把我的工具带来了，可以自己去上厕所，就是很慢，很麻烦，我也带水瓶了，今天喝了好多水了。”

“”

徐双华，“什么工具”

“不求人。”

顾铭夕咧开嘴笑，“就是痒痒挠。”

两个人在办公室门口对峙，一会儿后，徐双华说“小顾，你别这样子，我不是大姑娘，死缠烂打是没有用的。”

顾铭夕的笑容收了起来，他说“徐老师，我是真的想做您的学生。”

“为什么”

“我”

顾铭夕平静地说，“我没有胳膊，找不到工作，我必须要思考自己将来能做些什么，我不可能在天桥上摆一辈子的摊，我喜欢画画，我希望做您的学生，可以真正地学到东西，将来可以靠这个吃饭。”

他说得很实在，但是徐双华说“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顾铭夕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难。

他胸口起伏了片刻，低声说“徐老师，您再给我一个机会，行么”

这时，另一个老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到徐双华，说“徐老师，有个事和您商量，今天写生课的模特儿突然生了病，来不了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模特，您咱们是不是把课给调一下。”

徐双华扫了他一眼，又向了身边的顾铭夕，突然说“我认为，残缺的人体会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力，那群小孩儿画满身褶子的老头儿都快画厌了，说不定换个年轻模特，能让他们爆发出创作激情。”

他似笑非笑地着顾铭夕“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裸模，你肯做么”

顾铭夕站在画室门口时，一颗心剧烈地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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