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她将手烫着的地方给贾琏看。
在榻上的王熙凤支起身子道:“二爷快去吧,老爷那边等你呢。
巧儿过来我瞧瞧。”
贾琏自去了,王熙凤瞧了,只见那烫伤处都红了,还好没起水疱。
饶是如此,王熙凤仍细细地给她涂了药膏,见巧姐懒懒的样子,只当她这些日子累着了,便要她回去休息。
巧姐在屋里坐不下睡不好,心里的不安竟是愈演愈烈了,连饭也不曾好好吃。
就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她强迫自己数羊,好不容易迷糊了点儿,忽闻外面啪啪几下。
她蓦地惊醒,披上外衣就往外面冲,丝毫不顾身后奶娘的呼唤。
她刚走出房间,便见王熙凤屋里也亮起了灯,贾琏匆匆赶出来,见了巧姐,忙道:“快进去和你母亲躺着。
外面还冷,我去瞧瞧怎么了。”
巧姐进了王熙凤房间,王熙凤已经披了大衣裳坐起来了,见了巧姐忙把她揽进怀里,捏了她的双手道:“被吓着了?奶娘呢?”
巧姐靠在王熙凤怀里,眯了眼,砰砰乱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些,问道:“刚才敲的是更吗?怎么往常不见人敲?”
“那不是更,是云板。
前儿敲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晚上,那时候你还小,就是你东府大嫂子没……”
王熙凤脸色突变,突然不说下去了。
这话却像是一缕清光照进了巧姐的心,对了,秦可卿,自己怎么忘记了一个那么重要的角色。
王熙凤与她最是要好,更何况还有托梦那一说呢。
这可真是瞌睡遇着枕头了。
帘子突然掀了起来,平儿已经披了衣裳进来。
王熙凤忙问道:“敲了几下?”
“四下。”
平儿说着,贾琏早进来了,说道,“宫里的太妃薨了。
老太太那边都已起了,快给我换衣裳,我要去老爷那边候着。”
平儿出去喊了值夜的婆子舀热水来,伺候贾琏换了官服。
贾琏匆匆洗了把脸,胡乱吃了几块糕点便去了。
王熙凤和巧姐便相伴着歇下了。
第二日,王熙凤起身,得了消息,贾母他们五更不到就起身去宫里了。
王熙凤起身,指挥着众人将屋里的对联窗花什么的均揭了,将屋里一应鲜艳的物事收拾了,连那银红的撒花帐子也收了,换了素色的。
因巧姐未有素色衣裳,王熙凤又叫人与巧姐做去,并叫平儿将贾琏的素衣找出来预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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