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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煦的本意是想问厉骞,为什么已经找到苏麟了,还要让他的爹地做这些重体力的严苛劳动。
但苏麟错误的理解了他的意思,继续柔声教育厉煦:“你爸爸不是不工作,他只是做着与我不同性质的工作,分工不同,类似于你们洗菜,而我把它们煮熟,知道了吗?工作对于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适当的工作可以保持人的活力,享受成果的时候也会更愉快——比如说,今晚的饭,是不是变得比平时好吃了?因为煦煦帮忙洗菜了。”
厉煦相当早熟。
无论学校里的老师,还是定时和他谈话的心理医生,又或者甚至厉骞,许多时候都把他当做平等交流的对象,并不会像这样,用对待孩子的口吻对他讲道理。
若是其他人对他这么说,他就算再懂事,也难免要觉得不耐烦,必定要找借口开溜。
但今天,他非但没有岔开话题,反倒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大大的黑眼睛温顺的望着苏麟,随着苏麟话语的停顿,乖巧有节奏的点头。
等苏麟这一席话说完,便雀跃着脆生生的回答:“的确是更好吃了!”
还顺便cue了一下坐在旁边一直没能插上话的厉骞,“是不是呀?老爸?”
全靠厉煦现场巧妙应变,厉骞之前的充分准备,才得以完美发挥。
这一餐饭,三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饭后苏麟带厉煦去写作业洗澡,全部都折腾完,已经将近十点,苏麟套着浴袍,匆匆忙忙地跑下来,想要收拾,却发现餐厅和厨房都已经被打扫过了——虽然,嗯……并不能算是很干净。
厉骞正站在流理台的水槽边,卷起袖子,像在实验室里洗烧杯一样,郑重其事地洗着餐具。
苏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忍不住笑出声。
厉骞这才发现他来了,转过头来说:“我都已经弄好了,你洗了澡,不要靠过来,又把身上搞脏了……”
话未说完,就看到苏麟浴袍上露着一截雪白的脖颈,上面还有几个他刚刚留下的吻痕,不由心跳一乱,随即又皱起眉,“你就这样陪煦煦洗澡?”
苏麟敏锐察觉了他的视线,用手略微遮了一下:“当然不是,我帮他洗完我自己才……不过衣服弄湿了,他问我这是什么,我和他说在工地上磕的。”
厉骞把手里最后一个碗塞进洗碗机:“不知道那小人精会不会信。”
“你是不是亲生爸爸呀?”
苏麟摇着头笑起来,“怎么这样污蔑自己儿子——会信的,因为我给他看这个,”
苏麟稍微撩开浴袍的下摆,露出小半截腰,腰上有一个面积很大,颜色却不深的淤痕,“这就真是在工地上撞的,绝无半点虚假,很有说服力。”
苏麟在粗糙的环境里生活得久了,养成了许多不拘小节的习惯,对身体的隐私感没有那么强——毕竟住在工地的时候,五六个人挤大通铺,也不是没有过——对于亲密接触,也是转眼就忘,完全没有意识到,厉骞看他的目光和别人是不同的,这样的动作,落在厉骞的眼中,完全不是说明解释,而是某一种求偶信号……
厉骞几乎下意识地就立刻擦干了手贴了上去——他刚刚冲洗餐具用的是凉水,此时手上还有些湿寒,贴在苏麟洗过澡后温热的皮肤上……
苏麟“嘶——”
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冰!
别闹!”
厉骞回了一下神,这才发现苏麟的这块旧伤究竟有多大,不由微微地皱起眉:“这是怎么撞的?怎么这么严重?”
“不严重,都好的差不多了,”
苏麟满不在乎,“没有什么‘怎么撞的’,工地呗,磕磕碰碰,家常便饭。”
厉骞的眉间皱得更紧了——他怕自己手冰,不敢再碰苏麟,却也不愿意离去,就那么虚虚的笼着苏麟的旧伤,描摹着它的形状:“还是别去了吧?”
“什么?”
“工地。”
“不行,”
苏麟猛的转过身,后退一步,和厉骞拉开距离,像是川剧变脸般笑容一扫而空,语气也陡然地冷得像秋天肃杀的风,“这个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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