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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如果贸然地向他透露真相,很有可能对他造成过大的精神冲击,使他产生自我认知的混乱,非但不是治疗,反倒是二次伤害。
严重点甚至可能造成退行或者自我封闭。
最好是保守点,先带他回到原有的生活环境中,使他慢慢的适应,再一点一点地帮他回忆起来。
“当然也可能一辈子都回忆不起来。”
其中一个最权威,说话也最直率的专家都这样警示历骞,“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您是和他关系最近的亲人了吧?这样的话,您一定要稳住心态。
如果您沉不住气冒进了,稍微急功近利一点点,对他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此时医生的话就在历骞的脑中回响。
那种从业许久专业又笃定的客观口吻让他背脊发凉。
真相在他的舌尖上打了好几个转,最终还是被他嚼碎了吞回肚子里去,换上一句笼统的顾左右而言他:“我……没把你当成其他人。”
苏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眼眸里的光因为意外而骤然地跳动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这是当然的,我住贫民窟啊,怎么可能和贵族的omega……”
“不、不是这样的,”
历骞忙不迭地打断,舌头直打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
他心里发急,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霎时间憋得脸红脖子粗。
苏麟就不忍心,忙敛了笑容,软下声音安慰他:“我说着玩的,您怎么就当真……不至于这样的,看急得青筋都爆出来了……”
“至于的。”
历骞的心随着苏麟的话大起大落,声音都有点抖,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苏麟的眼眸又闪了一下。
历骞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动作很大,却没敢用劲,只是虚虚地笼住不让跑,凑近了一点又说一次:“至于的。”
苏麟就脸红了:“您这个人……”
他低下头,情不自禁地把前额抵在历骞的肩上蹭了一下,才抬起头重新望住历骞的眼睛,浅浅地叹了口气:“其实,这种事,说不介意,是骗人的。
但是,比起介意,我更感到幸运。
如果不是因为长得很像,那么,我和您这样巨大的差距,根本没有机会互相认识的……”
苏麟顿了一下,又叹了口一口气,“像我这样从历骞身边逃出来的苏麟,身上带着不可消去的标记,原本已经对‘寻找新的伴侣’这种事情绝望了——不,应该说是想都没有想过。
您有一个深爱过的苏麟……反倒让我觉得,说不定……嗯……就像您说的那样,我们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互相扶持着,重新开始?——我可能……可能不会像‘他’那么好,但是我会试着努力看看。”
“我……”
历骞想说他自己说的“给一个机会”
并不是这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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