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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衣脱下来,杨妈接过来了,他就除下围巾,随手要交给杨妈。
婉芳道:“杨妈,你可别接着表少爷的大衣,人家真有事呢。
你瞧,帽子都忘了摘了。”
柳风取下帽子,向婉芳拱了一拱手道:“得!
表姐,你包涵一点,我认错了。”
赵太太先只坐在一边微笑,见柳风有一种讨饶的样子,这才道:“婉芳是怕你不吃饭,所以拿话气你,你不要信她。
我也是无聊得很,你就在这屋子里烤火,陪着我谈谈吧。”
杨妈见表少爷已经留下来了,用不着站在这里,就把大衣和帽子,一齐送到婉芳卧室里去。
一个人自言自语地道:“饭都预备好了,又要添菜,死冷的天,只管找了事给人家做。”
落霞在屋子里拿东西,便道:“你骂哪个?听到了可是祸。
不是你在堂里留客吗?背后又说别人,谁叫你作那本人情账?”
杨妈道:“我才管不着呢。
我在表少爷头上做什么人情?我是话匣子,替人家说的,不说也得成啦。”
落霞有一句话正待要说,婉芳却匆匆忙忙地跑来了,接过大衣,在大衣上几个袋里都搜索了一遍,在里面袋里,掏出了一封信,半张电影院的戏票,都仔细地看了一看。
看过之后,似乎没有得着什么成绩,将票子和信,依然向袋里揣进去。
这才回转头来一看,杨妈走了,落霞还在这里。
因问道:“刚才你们两个人说些什么?”
落霞道:“我没有说什么,杨妈说这大衣的呢子很好。”
婉芳笑道:“朱少爷的东西,哪里有坏的,他是一个最爱美的人呢。
你看,他比秋天长得更清秀不是?”
落霞虽没有仔细去看表少爷的风采,但是小姐肯和自己谈话,那就是极端高兴的时候,一个月也难碰一次的,这个可以见好的机会,不可错过了,便笑道:“可不是,他穿西装最好看。”
婉芳很高兴,就复身到堂屋里来,望着柳风笑。
柳风道:“表姐望着我笑什么?”
婉芳道:“你们男子爱说女人俏皮不怕冻,现在看看你们男子怎么样?不也是只要俏,冻得跳吗?”
赵太太道:“冷倒罢了,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我也要劝柳风暂时不穿西装为妙。”
柳风道:“还有一件什么事呢?”
赵太太道:“现在军警机关,捉革命党捉得很厉害,穿西装在满街跑的人,都要受一点嫌疑。”
柳风笑道:“捉革命党?不要笑死鬼了。
你们这附近,就有个革命党窠子,军警机关可曾正眼看人家一看?”
赵太太瞪了眼,呀了一,声道:“什么?我们这里有革命党窠子,在什么地方?”
柳风道:“就是这胡同前面的求仁中学。”
婉芳道:“这可见得你是瞎说了。
那学校只办了一两个学期,学生全是些小孩子。
他们哪里会做革命党?”
柳风道:“学生不革命,教员不能革命吗?本校教员,不许借这地方做机关吗?”
婉芳道:“只要你不混进去冒那个危险就是了,管他怎样闹。”
朱柳风听了这话,却望着婉芳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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